便如此,几位少爷除了九少爷尚未娶妻,也都出息成家生儿育女,按说这样的国公府该没什么愁事了吧。 若如此想便大错特错,国公爷生了九子一女,这阿十小姐是国公爷天命之年得的,真真儿是老来女,那疼的恨不能含嘴里头,更兼上头九位兄长,一个比一个疼妹子,便是那些孙子辈儿的也大都比这位大,就像他们皇后娘娘,生生比这位小姑大了十二岁,说是侄女儿,跟半个娘差不多。 为了这位小姑的婚事,皇后娘娘一颗心都快操碎了,要年纪容貌家世都般配的,已经不易了,还得找性情稳妥脾气好的,还要洁身自好,不能朝三暮四的,真是千挑万选,才挑出了那么一位来,巧在万岁爷也有此意,方才有了苗头,如今只要太太上皇哪儿点头应了,这门亲事就算定下了。 只不过周喜觉着这门亲事恐怕不会如此容易,毕竟男方是他们大晋鼎鼎难搞的睿皇叔,是洁身自好,可这太洁了以至于不近女色,就有些麻烦了,且以睿皇叔的脾气,便是太太上皇点头应了亲事,睿皇叔不乐意,一样得黄。 更何况女方这边也难搞的紧,不说阿十小姐的性子有多拧,就说国公爷夫妇这一对恨不能把女儿宠上天的爹娘,跟上头的九位长兄,想娶国公府的阿十小姐,想想都知道有多难,要不然以阿十小姐的容貌家世,怎会到如今还待字闺中,甚至亲事都没定下。 所以说这么亲事提是提了,末了能不能成真难说。 皇后娘娘深谙对付她这位小姑的法子,就是快刀斩乱麻,不能让她小姑有插言缓劲儿的机会,直接按在身边再说。 果然,眼望着周喜儿颠颠的走了,阿十便知大势已去,她这个大侄女是个极有主意的,只要她想做的事儿,就必须做成,谁拦着都没用。 阿十一直不明白,她这大侄女明明瞧着是一个温柔婉约的小佳人,怎么底下的性子这么硬呢,说一不二的。 既然大势已去,必须留在宫里,那便退而求其次,争取一下福利吧,一想到东宫那个从小就爱粘着自己的小家伙,阿十便觉在这巨型牢笼一样的宫里上住几日,也不是那么不可忍。 想到此,便道:“那我不住坤宁殿,我要住在小粘糕的东宫。” 知子莫若母,皇后娘娘哪会不了解自己的儿子,承儿自小就最喜欢小姑,小时候几日不见都会不停念叨,如今长大才稍好了些,不会总提,却得了机会就往国公府去找小姑。 皇后其实很理解儿子,宫里太拘束严谨,行动坐卧都是规矩,而小姑的性子却是最自在的,跟小姑在一起再烦心的事儿也会丢开,若知道小姑住在东宫,心里不定多欢喜呢,今日听师傅说太子的课业极有进益,就让他高兴高兴吧。 ☆、极不靠谱的太太上皇 “你愣着干什么,去把偏殿收拾收拾,把帐子被褥都换成阿十喜欢的,还有你,去把我前儿些日子得了玩意都找出来,还要把书房里我的东西都搬过来,以后看书做功课,就在偏殿,还有阿十最怕热,虽说如今才端午,晌午头上却热的很,你去领些冰来,放在屋子里,还有阿十爱沐浴,你去叫人预备下,一会儿阿十来了,就伺候她沐浴更衣,还有……” 东宫的掌事太监刘进福给主子指使的有些晕头转向,好容易收拾利落了,见主子一会儿看看这边架上摆的玩意,一会儿跳上炕感觉感觉铺在上头的炕席平不平整,坐在炕上看书,会不会被窗外照进来的日头晃了眼,一会儿又去里屋看看帐子的颜色,摸摸被褥够不够软,东跑西颠忙的不亦乐乎。 不禁摇了摇头,从小太监手里端了茶来追着递了过去:“主子吃口茶吧。” 太子接过喝了一口想起什么来道:“阿十最喜欢吃冰碗子,叫人去御膳房传话儿,叫他们从今儿起每日送两碗过来,要放多多的鲜果,对了,还有杏仁豆腐,阿十也喜欢,叫他们一并做了送过来。” 刘进福忙吩咐了下去,见主子还在到处走,忙道:“奴才知道阿十小姐住到东宫,主子心里头高兴,可再高兴也得歇会儿不是,要不然等一会儿阿十小姐过来,主子该没精神陪阿十小姐说话了。” 太子倒是坐了下来,脸上的笑却仍忍不住,唇角微微往上翘,一双眼也含着笑意,主子自来是个稳重的性子,万岁爷常说,小主子这脾性随了睿皇叔,聪明稳重,自小就是个小大人,只不过那是没见了阿十小姐,一见了阿十小姐,小主子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因小时候最爱粘着阿十小姐,方才得了个小粘糕的名儿,只不过这个名儿也只能阿十小姐才能喊,别人若是叫了,一顿棍子不打死都得任便宜,他们小主子可不是那等没脾气的。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