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自己光顾着胡思乱想在锅里加了太多东西,早早放进去的菜叶因为没有及时捞出来已经被煮得稀烂。 林锦阳有些窘迫,其实今天带陆清竹出来吃饭也有他自己的私心。 说实话,他不是什么同情心泛滥的人,也不喜欢多管闲事。 这件事和他无关,陆清竹也没有想要借这件事纠缠他的念头。只要他愿意,两个人之间的联系就可以到此为止,之后同学关系也好互相知道名字的陌生人也罢,陆清竹会乖乖地和他保持距离,而他没必要更不需要和对方产生任何交集。 可事到如今,他却偏偏不想让这缕丝线般脆弱易断的关系就此结束。 他想知道这一切的原因,而这只有靠近陆清竹才能知道答案。 刻意向一个被孤立被欺凌的人施与善意来拉近和对方的距离,这种做法说白了就是乘人之危不怀好意。可他不想就这么断了两个人之间的联系,无论是因为这张反反复复在梦中看见的脸,还是因为这个人温润乖巧的性子。 他太想知道这一切异样的根源,那个反反复复困扰他的梦,还有他对陆清竹莫名的熟悉感,他太想知道梦里的一切究竟是他虚幻的臆想还是某种对未来的预知。 满满的一锅鲈鱼汤陆清竹喝了小半碗就喝不下了,他的胃在小的时候就饿坏了,稍稍吃一些生冷的东西就容易上吐下泻,再加上常年素食不沾荤腥,能喝下小半碗鱼汤已经是极限。 虽说林锦阳光看陆清竹瘦削苍白的样子就能猜出来他的饭量不大,但真实地目睹对方猫一样小到忽略不计的饭量,他还是有些震惊。 毫不夸张的说,他在帝都养过的那只猫一顿吃的东西都要比陆清竹吃的东西多。 陆清竹能从对方微微异样的目光里看出惊诧,他也知道自己这样的饭量在同龄人实在是显得不正常,看着桌上几乎没有动过的鲈鱼汤,陆清竹面露难色,半隐在柔软发丝下的耳垂红得像是要滴血。 他上辈子的时候听人模糊提起过林锦阳的兼职,他一个人从北方来到南方,吃穿用度都是他亲手赚来的,除了上学的时间,他晚上一有时候会去地下城替人□□拳。虽然一次能赚很多钱,但这份工作本身就是靠拳头吃饭,受伤是家常便饭,一年里不知道有多少拳手会因为这种游走在灰色地带的比赛落下残疾。 他见过林锦阳的手,那双手的指节和手背上到处都是已经愈合的旧伤,光是看着都能想象他受伤的时候有多疼。 陆清竹咬了咬苍白的嘴唇。 早知道他就应该留在教室里吃便当,不然的话林锦阳也就不用浪费钱买这些了。 “吃不下就不要了,打包的话学校里也没法带进去。”林锦阳在前台结了账,挥挥手示意他赶紧跟上来。 陆清竹一听见声音立刻抬起头,拿起那人忘在椅子上的外套匆匆跟了上去。 “怎么了?”林锦阳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他。 “陆清竹,你怎么老是不说话?” 他说话有些微帝都口音,玩世不恭的京腔说话时总给人一种游戏人间的纨绔,桀骜又危险。 陆清竹上辈子就知道林锦阳有多受欢迎,在学校里无论是女生还是男生都想要和他做朋友,每天给他递情书邀请他出去玩的人不计其数。 寒假出去打工的时候他在那些所谓的娱乐场所见过对方,被一群穿着光鲜亮丽的男女簇拥,很多时候那人只是一个人沉默地喝着酒,五官线条锋利,漆黑的眼里有着不易被察觉的孤独落寞。 有人走过去和他搭话的时候他也会笑,可是那笑容冷硬又陌生,完全不像他记忆里那个温柔又灼烈的少年。 原来像林锦阳这样的人也会有身不由己的一面。 他不觉得可笑也不觉得应该嘲讽,他只是觉得心疼。 他深爱的少年,应该自由恣意地活着,不受任何拘束,而不是带着虚假的笑容,一脸身不由己的落寞。 “那天你替我解围,我还没来得及谢谢你,今天你又请我吃饭,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 陆清竹的声音很干净,像是还未经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