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差点死掉……” 谢桃从来都没有体会过这种生死一线的感觉。 她能看得清那来来往往的车流,也能感受到自己不受控制地被推向街头,却始终无法动弹一下,甚至连话都没有办法说出来一句,像是濒死的蝼蚁,连一点儿挣脱的力气都没有。 卫韫在听见谢桃的这句话时,他的眉眼骤冷,但他还是放柔了声音,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谢桃被卫韫带到内室里的桌边坐下来,又给她递了一杯温热的茶。 谢桃捧着热茶,吸了吸鼻子,这会儿她已经平复了许多,开始断断续续地跟他说起了上学路上忽然出现的神秘女人。 果然,正如卫韫心里所担忧的那般。 他方才在金玉轩里的不适,并不是没有缘由。 这还是那个神秘女人的手笔。 但她,怎么敢? 怎么敢第二次再将手伸向谢桃? 卫韫掩在宽袖间的手渐渐收紧,指节泛白,那张清隽的面庞没有一丝表情,那双眼瞳却是泛着刺骨的寒凉。 如果她最终没有及时收手,那么无论是谢桃,还是他,只怕此刻,便已都魂归黄泉了。 看来有些事,是不能等了。 心头虽然是阴云密布,但卫韫看向谢桃时,那双眼睛却好似柔和了几分。 这会儿谢桃喝了热茶,身体都回暖了许多。 然后她就听见卫韫说,“这件事交给我。” 当她抬头看向他的时候,便撞见了他那双犹带清辉的眼,柔柔的光,像是夜里倒映在粼粼水面的河畔灯影。 “桃桃,不要怕。” 他甚至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谢桃抿着嘴唇,睫毛颤了颤,连看他也不敢了。 最后,她轻轻地应了一声。 他向来是一个寡言之人,在她面前,能出口的安慰之言,也不过只能到这样的程度。 但这,却始终出自他的真心。 看着小姑娘垂着脑袋,有点呆呆的,也不像平日里那样活泼,一向不与女子打交道的卫大人此刻心里也犯了难。 他一时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 哄姑娘,这竟是比杀人还要难得多的事情。 但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他站起身来,在谢桃疑惑地目光下,掀了那流苏帘子去了外间,不过片刻,便回来了。 他再一次在谢桃的面前坐了下来,将手里那支发簪递到她眼前时,那张向来没什么波澜的面庞上也有些不太自然。 耳廓不自禁有些热。 他清了清嗓子,使自己看起来足够淡然。 只道,“便算作是你迟来的生辰礼。” 谢桃望着那支金丝缧脂玉的发簪,半晌竟忘了接过来,还是卫韫站起身,塞到她手里的。 她握着那支发簪,微凉的温度令她的手指缩了一下,但她看了看卫韫,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发簪,那双眼睛终于有了光亮。 她抿唇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漂亮的双眼皮褶皱铺开。 “谢谢!”她说。 仿佛方才哭过的人,不是她似的。 也就是这个时候,她的手不小心地碰到了面前的茶盏,眼看就要掉下桌子,谢桃一急,连忙伸手去抓,却被那杯盏里的倾洒出来的热茶撒了一身。 她的外套是敞开的,茶水直接洒在了毛衣上,烫到了她的脖颈。 不是特别疼,但还是令她皱了一下眉。 卫韫当即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怎的这般不小心?” 像是叹了一口气,又多添几分无奈。 他手里的锦帕轻柔地覆在了她的脖颈,动作小心地替她擦了擦。 但见那一大片微黄的茶渍,他还是蹙了眉。 “将衣服换了罢。” “没有换的呀……”谢桃小声说。 卫韫顿了一下,竟也觉得有些为难。 他府中并没有侍女,自然也不可能出现女子的衣裳,他却又不能命卫敬出去买…… 像是及艰难地做了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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