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敬我倒罢了,不把太子殿下放在眼里,我却不能轻轻饶过。” 她尖声道:“给我去佛堂里跪着,直到佛祖原谅你们的过错为止!” 她不能发作太子妃,罚两个良娣跪上两三个时辰却无人能置喙,便是太子来了,也不能驳她的脸面。 王十娘和宋六娘知在劫难逃,正要认罚,忽听屏风外传来脚步声,宫人齐齐拜倒:“拜见太子妃娘娘。” 两人眼睛一亮,旋即又担心起来,生怕连累了太子妃。 正为难着,沈宜秋已经绕过屏风,向两人望了一眼。 只这一眼,宋六娘的眼泪便落了下来,无声地叫了声“阿姊”,王十娘提着的心也放回了肚子里。 沈宜秋不再看两人,向郭贤妃行了个礼:“拜见贤妃娘娘,娘娘近来可安康?” 郭贤妃柳眉一竖:“我正要叫人去请太子妃,既然你来了,我倒要问问,这两位良娣是怎么回事?”便将宋六娘抄错经文、王十娘出言顶撞的“罪状”历数一番。 沈宜秋道:“是媳妇管教无方,待回到东宫,我必定好好约束两位良娣。” 说罢转向两人:“你们还不快向贤妃娘娘赔罪。” 郭贤妃抬手道:“不必同我赔罪,要赔罪去同佛祖赔。” 沈宜秋目光微动:“他们有过,说到底是我的不是,娘娘要他们跪多久?我替他们跪。” 两位良娣一怔,心里又暖又酸,眼泪夺眶而出。 郭贤妃一噎,她可以发落太子良娣,却不能叫太子妃罚跪,一时间有些骑虎难下,瘪瘪嘴道:“太子妃身份尊贵,我哪里受得起。便是佛祖降罪要我病死,也只能生受了。” 沈宜秋道:“贤妃娘娘吉人天相,佛祖定会保佑娘娘长命百岁。”她这话倒也不假,上辈子张皇后死了,皇帝死了,尉迟越死了,她也死了,郭贤妃还活得好好的。 郭贤妃道:“太子妃不必虚言安慰,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不过是捱一日算一日罢了。” 她瞄了一眼沈宜秋的小腹:“也不知有没有那个福分,熬到孙儿降世。” 那中年宫人行个礼道:“启禀太子妃娘娘,贤妃娘娘自入秋以来旧疾频频发作,并非事出无因。” 沈宜秋对郭贤妃道:“不知娘娘旧疾发作,不曾入宫侍奉,还请见谅。” 郭贤妃冷笑:“岂敢劳动太子妃的大驾?” 说罢对那宫人叹息道:“天家不比寻常人家,我又不过是个嫔妾,哪敢叫太子妃侍奉汤药,便是嘘寒问暖也当不起。” 沈宜秋耐着性子与她说了半天,便是要等这句话。 她勾起嘴角道:“娘娘是太子殿下生母,媳妇理当侍疾,替殿下尽孝。” 此言一出,殿中众人皆感意外,王十娘想说话,沈宜秋向她使了个眼色,微微摇头,她立即会意,将话咽了回去。 郭贤妃也委实意外,怔了怔道:“你肯留下侍疾?” 沈宜秋道:“这是媳妇分内之事。” 郭贤妃转念一想,太子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便是张皇后,也无法叫太子不认她这个阿娘,太子妃身份高又如何,侍奉婆母岂非天经地义? 她顿觉腰板直了些:“太子妃一片孝心,我也不好拂了你的意。” 沈宜秋对宋六娘和王十娘道:“娘娘宽宏大量,不与你们计较,你们谢恩告退吧。” 郭贤妃为难两位良娣本就是杀鸡儆猴,究根结底,她看不过眼的是太子与太子妃感情绸缪,她留下侍疾,少说也要十天半个月,太子不能宠幸妻子,便顺了她的意——太子千方百计娶这沈氏女,又为她破天荒地顶撞自己,她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她当下懒得与两个良娣计较,三言两语便将他们打发了出去。 沈宜秋浅浅一笑,上辈子她因了尉迟越的缘故,真心将郭贤妃当作自家长辈,只要她便宜病一犯,她便入宫请安,侍奉汤药,不敢有一丝懈怠,郭贤妃见她软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