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赴宴”时便已猜到了实情,可这又叫人费解——明知道会被软禁,甚至可能有杀身之祸,还老老实实入瓮,这算是聪明还是蠢笨? 虽然朝野上下都说五皇子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混不吝,可沈宜秋知道,尉迟渊绝不愚笨,不管是谁,只要见过他那双浅淡又剔透的眼睛,就知道他绝对是个一等一的聪明人。 沈宜秋收回思绪,想不通的事不去想便是。 尉迟越拖着病躯起床更衣洗漱,坐上步辇。 到得长寿院,尉迟渊已在正堂中等候有时,见他进来,规规矩矩行个礼:“五郎见过阿兄。” 尉迟越一见他这副模样心中便是警钟大作,他这弟弟一向没个正形,若是哪一日忽然一本正经,那必定是在憋坏。 尉迟越略一沉吟,当机立断,决定先下手为强。 他将眉一挑,嘴角一撇,冷哼了一声:“你不去弘文馆上学,到东宫来做什么?” 尉迟渊睁大眼睛,眼神清澈又无辜,半是委屈,半是关切:“弟弟听闻阿兄抱恙,心忧如煎、寝食难安,哪里还能静下心来读书,非得立即亲眼见到阿兄不可。” 他说得恳切真诚,尉迟越若非他亲阿兄,说不定真信了。 他拿起青玉镇纸往案上不轻不重地一敲,沉下脸道:“还敢巧言令色!冯学士前日来见孤,道你接连四五日未去弘文馆,又去哪里荒唐了?怎可如此不求上进、虚度光阴?” 尉迟渊谎话被拆穿,却没有半点赧色,只是惫懒地一笑:“我坐在那儿也只是碍先生的眼,便不去辱没斯文了。横竖我又不用考进士,学那些劳什子做什么。” “读书治学是为修身识礼,岂是为了功名?”尉迟越绷着脸教训道。 尉迟渊道:“阿兄教训得是,五郎谨记在心,明日便洗心革面。不过圣人有言,‘孝悌也者,其为人之本欤’,兄长有恙,若是坐弟弟的不来探望,怕是孔圣人也要从地下爬出来打我。” 尉迟越听他满口胡言,只觉病更重了,糟心地挥挥手:“行了,你也探望过了,请回吧。” 尉迟渊看了一眼外头天色:“眼看着快到午时了,阿兄不留弟弟用午膳么?” 尉迟越绝情道:“不留。” 尉迟渊眨巴两下眼睛:“阿兄急着赶我走,可是要回后院陪阿嫂?正好,我还不曾向阿嫂请过安呢……” 忽然被戳中心事,太子恼羞成怒,挥袖赶他:“去,赶紧回你的王府去。” 尉迟渊可怜巴巴地道:“亏我满长安地替阿兄找狗,未料阿兄这般无情……” 尉迟越心头一跳,若无其事道:“找什么狗?孤何时叫你找狗了?” 尉迟渊道:“噫,听说贾七贾八满京城找额上有块月形白斑纹的黑色猎狐犬,我道是阿兄要,好容易弄来一只这样的,却原来阿兄用不着?” 尉迟越心里一喜,面上却不显:“是我要,又如何?” 尉迟渊莞尔一笑:“狗儿就在我府中养着,阿兄若是用得着,弟弟这就叫人去牵来。不过,弟弟有个微不足道的请求……” 尉迟越乜他一眼,又好气又好笑:“要什么,说吧。” 尉迟渊道;“我想见见阿嫂。” “不行。”尉迟越斩钉截铁。 第61章 小叔 尉迟越一口回绝,倒不是为了防闲,皆因他这弟弟嘴上没把门,昨晚刚出了何婉蕙的事,若是他再口无遮拦说点什么浑话惹得沈宜秋不豫,那遭殃的还是他。 尉迟渊却越发来了兴致,眯了眯眼道;“阿兄为何不让我见?” 尉迟越正色道:“见你阿嫂做什么?不合礼数,别胡闹,赶紧回去。” 尉迟渊忽闪两下眼睛,长睫毛扇子般扇动;“我只是想给阿嫂请个安罢了了,我还是个小孩子,又不能把阿嫂抢走,阿兄怕什么。” 尉迟越见他这涎皮赖脸的模样便牙根发痒,恨不得将他拎起来打一顿,这种事别人避之唯恐不 及,他倒好,还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