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歉然道:“饿不饿?先用晚膳。” 说罢打开门,那仆役行了礼,提了食盒走进堂中,将酒肴一一摆在案上,指那酒壶道:“这是敝店自酿的梅酒,两位客人请尝尝看。” 尉迟越微微颔首:“退下吧。” 那仆役却道:“小的给两位斟酒。”说着提起酒壶,往杯中注酒。 沈宜秋目光微微一动,与尉迟越交换了一个眼神。 尉迟越执起酒杯,对沈宜秋道:“那便尝尝吧。” 话音未落,手中的酒杯忽然照着那仆役面门上摔去。 瓷杯带着劲风正中那仆役面门,他“啊哟”一声痛呼,仰天摔倒在地上,不等回过神来,脸已经被一只鹿皮靴踩住。 那俊俏非凡的小郎君一挑眉,凶神恶煞地道:“说,是谁叫你来下药的?” 第100章 眼界 那邸舍仆役压根不用尉迟越问第二遍,竹筒倒豆子一般全说了:“方才那两人是庆州城里的人牙子,瘦长个的是邱四,麻脸的是他六弟,他们见几位小郎君生得俊俏,又是外乡人,便起了歹心,要将这……这位和另一位细长眼的小公子献给太子殿下……” 他小心翼翼地觑了尉迟越一眼:“他……他们说太子殿下喜欢嫩的,公子耶耶你老人家年……年岁略大了些,太子殿下若是看不上,他们便留着自个儿受……受用……” 那仆役每说一句,尉迟越的脸色便差一分,待最后一句说完,他的脸色已经沉得能滴下水。 他已计划好,中夜遣侍卫偷偷潜入那两个人牙的房里,将两人绑缚起来,谁知他们胆大包天,竟上赶着来找死。 沈宜秋听见芳龄十八、貌美如花的太子殿下被嫌弃不够嫩,想笑又不敢笑,眼观鼻鼻观心,只作没听见。 尉迟越脚下不觉又用上几分力道,那仆役被踩得吱哇乱叫,连连告饶:“公子耶耶饶命,小的也是被逼迫的,那邱四与邱六有曹使君做靠山,庆州城里没人敢得罪他,若是小的不听他们的话,他便要把小人的妹子掠卖到曹府去……像那牛家的女儿一样……” 尉迟越听到此处,将靴子提了起来,冷冷一笑:“你怕他们,以为我们是好欺负的?他卖你的妹子,我们能杀光你全家。” 他久居人上,冷着脸放狠话便如玉面修罗,唬得那仆役打起摆子来,连声哭告。 太子冷眼瞧了一会儿,这才道:“你去同那两只禽兽说,事情办成了,将他们引过来,若是办好了,我便放你一家老小一条生路,若是办砸了……” 他冷笑了一声,那仆役忙不迭地磕头:“小人这就去……” 说罢麻溜地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那两个人牙子便轻手轻脚推开院门,鬼鬼祟祟地闪身进了庭中,却见整个院子里黑灯瞎火。 两人做的本是偏门买卖,戒备之心甚重,直觉事有蹊跷,正欲退出去,忽觉背后响起呼呼风声,没等两人回过身来,后脑勺上一人挨了一记闷棍,软软地倒了下来。 尉迟越从门背后走出来,取出绳索,三下五除二将两人五花大绑起来。 做完这些,他立即从廊下水缸里舀了一大瓢水,将双手搓洗干净,这才去叫尉迟渊、牛二郎与众侍卫来。 两个人牙子挨了闷棍晕死过去,正不知发着什么大梦,被人一桶凉水泼下去,一个激灵醒过来,睁眼一瞧,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叫人绑成了角黍,而他们瞄上的那几头肥羊正高坐堂上,居高临下地冷眼瞧着他们。 两人知道自己着了道儿,勃然大怒,没口地嚷嚷:“尔等可知耶耶是什么人?曹使君的威名尔等可曾听过?耶耶我便是替曹使君办差的……” 太子抱着胳膊,冷冷地一挑下颌,贾八会意,对余人道:“别打脸。” 两个人牙一愣,不过很快便明白过来,“别打脸”的意思就是除了脸之外所有地方都得打。 这些侍卫武艺高强,力道拿捏得极准,不一会儿,两人周身几乎没有一块好肉,疼得满地打滚,但却没有伤筋动骨。 两人这才知道遇上硬茬了,这样的“手艺”,绝不是一般长随能有的,这伙人不是官便是盗,若是官,定是他们惹不起的高官,若是盗,也必是江洋大盗。 他们瘫软在地上,将死的鱼一般张着嘴喘气,已是奄奄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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