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颇拿手,沉心静气,不像宋六娘,坐了一时半刻便失了耐心,放下鱼竿道:“我去船尾把火生起来。” 沈宜秋笑着跟上去:”我也去,省得我们六娘把船烧了。“ 王十娘哈哈一笑,上钩的鱼跑了,懊恼地“啧”了一声。 宋六娘和沈宜秋兴致勃勃地去生火,可他们哪里知道,生火也是有窍门的,两人捣鼓了半天,火没生起来,倒是叫浓烟呛得咳出了眼泪,最后还是得靠一个小黄门救场。 好歹是把火生了起来,王十娘那边也已钓得几尾肥鲤鱼,便即叫宫人宰杀清洗,投入沸汤中熬煮,留了两条做鱼脍。 日头渐渐西斜,湖水被落霞染红,在舱外有些晃眼,三人便进了船舱,王十娘抚琴,宋六娘和沈宜秋一边品茗一边吃菓子。 不一会儿,宫人端了鱼脍、鱼汤进来,将带上船的酒肴摆到食案上。 三人也不分案,围着一张大食案用膳。 沈宜秋替三人都斟了酒,端起酒杯道:“今日六娘生辰,阿姊祝你长命百岁,一生顺遂。” 顿了顿又道:“吃遍三山五岳,九州四海。” “阿姊最懂我了。”宋六娘说罢,仰起脖子,将满满一杯西域葡萄酒一饮而尽。 王十娘难得不与她斗嘴,端起酒杯一本正经地给她上寿。 沈宜秋又夹了一筷鱼脍到宋六娘的盘子里:“尝尝你王家姊姊亲手钓的鱼。” 宋六娘蘸了八和齑送入口中,蹙着眉细细品了会儿,眉头一舒:“确乎格外鲜甜呢。” 王十娘大悦:“你们多吃些,不够我再去钓。” 三人为了玩得尽兴,索性让宫人黄门坐小舟回去岸上,任由画舫在湖心飘荡。 他们有说有笑,一边喝酒一边享用鱼脍,酒过三巡,都有些微醺,不知是谁提议的,又开始行令联诗。 沈宜秋和王十娘都精于此道,宋六娘总是被罚酒,不一会儿便抗议起来。他们改行抛打令和骰盘令,玩了许久,不知不觉夜已深。 如弓的新月高悬中天,漫天星斗垂到开阔的水面上,夹岸的兰草中秋虫鸣叫,和着哗哗的水声,愈显夜的静谧。 三人走到舱外,宋六娘酒意上来,不由忆起小时候,往甲板上一躺。 王十娘道:“胖六醉了。”便要去拉她,谁知没将她拉起来,自己倒被拽了下去,索性也平躺下来。 宋六娘对沈宜秋道:“阿姊也来啊。” 沈宜秋也从善如流,在两人中间躺下。 宋六娘侧过身,滚到沈宜秋怀里,不知怎么“呜呜”哭起来。 沈宜秋唬了一跳,忙拍抚她的后背,柔声道:“怎么了?今天是你生辰,可不能哭鼻子。” 宋六娘吸了吸鼻子,伸手环住她的腰:“阿姊,我舍不得你……但我太想回江南了……” 沈宜秋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可是殿下同你们说了什么?” 宋六娘也是一愣:“殿下还未告诉阿姊么?” 顿了顿道:“前日殿下召见我们,与我们说明白了……若是我们想出宫,他可以安排,换个身份或是寻个由头。” 她将沈宜秋的腰搂得更紧:“我没什么别的念想,就想回扬州看看。”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是耳语:“哪怕是再见上一面也好……” 沈宜秋忽然想起来,上辈子似乎听她提起过,她有个远房表舅任扬州大都督府长史,家中有个与她年岁相当的表兄,两人算得青梅竹马,若是没入宫,说不定两家会结亲。 那时候她已经是德妃,久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