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回头招呼道,“大家快些赶路。” 顾唯念道:“我大哥好心劝你,你便是不信,也该为后头这么多人命和货物想一想。怎能如此轻率?” 她话一出口,商队果然又停下来。有人问道:“前面镇上到底有什么不对劲?” 顾唯念道:“我们才从南瓜镇上出来。那里沿街的店铺空无一人,仿佛是个空镇一般。方才听你们所言,经过这里的商队并不算少。现在正是歇脚吃饭的时辰,那里本应正热闹,又怎会如此安静空旷?就连普通的民居,也听不见丝毫人声。我们兄妹觉得怪渗人,便退出来了。若你们执意要去,还请小心为上。” 商队果然不敢再贸然前进了。 有人提议道:“不如咱们继续往前去,到下个镇再歇息?” 领头的不同意:“下个镇还远着,等到了那里,天说黑不黑说白不白,继续走就错过了宿头,不走又浪费时间。何况我带你们住没有黑店,沿路又少土匪,贸然改了路线,只怕不好。” “反正不能走回头路,不吉利。”又有人道。 领头的略一思忖,道:“英奇,你带个人去瞧瞧,那南瓜镇今日有什么变故不成?” 队伍中立刻有个年轻人出列,又叫道:“英敏,跟我走。” 两个年轻人骑着马,一路往南瓜镇去了。 薛少河与顾唯念自觉已经起到了提醒之责,便各自上马,慢行离去。 顾唯念经过商队最后几匹马时,神使鬼差般打量了一眼其中一堆山峰一般高的货物。那几层粗布紧紧裹着,数条麻绳紧紧勒着的货物,依然露出一角来。顾唯念仿佛在那一丝缝隙里看到了一团黑线。说是黑线,倒更像是一绺头发。 旁边一个汉子发现顾唯念在瞧货物,立时瞪了一眼过去,神情也戒备起来。顾唯念发现惹了对方不快,忙转过头和薛少河一路慢行往前去了。 商队渐渐甩在了身后。薛少河这才道:“也不知那个镇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看顾唯念面带忧虑,他又道,“算了,这次咱们说什么也不管这闲事了。免得……耽误了你的时辰。” 顾唯念回头看一眼远远的商队,料定他们听不到,这才道:“薛大哥,也不知是我看花了眼还是太多心了。我总觉得那个商队的货物不对劲,我好像看到了人的头发。你说头发也需要长途跋涉去贩卖吗?还是……货物里藏了人?” 薛少河道:“若真是头发,倒也稀奇。” 用真头发编的发髻,很多妇人都喜欢。只要有些余钱,便要买来戴一戴,何必去地广人稀的大西卖?这样来回辛苦一场,不是更该贩卖些所得利润更高的货物么?布匹、农具、瓷器虽说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但若千里迢迢卖给紧缺这些货物的移民,又或者走得再远一些,在边境将这些货物出售给本以放牧为生的人,所得利润之大实在难以想象。但那是因为人家本来没有这东西。头发人家总还是会长的! 不过,若真有人做头发的生意,别人也管不着。 顾唯念道:“今日先是遇到一个古怪小镇,接着又遇到一个古怪商队。还真是奇了。” 她又回头瞧了一眼方才所见的商队。只见那迤逦的队伍已经在领头人的带领下,慢慢拐向了南瓜镇:“薛大哥你瞧,他们还是进了南瓜镇。他们不觉得那个小镇很诡异么?” 薛少河回头看一眼,想了一想,笑道:“或许那个南瓜镇确实没事,反正没有商队进去,他们也无生意可做,干脆就躲清闲去了也说不定。” 他的解释很牵强,但既然商队不怕,想来那里未必有事。顾唯念也自嘲一笑:“咱们连番经历怪事,不免多心乱想。” 心头的包袱放下,二人终于能安心赶路了。不过顾唯念始终快不起来。薛少河倒是不怕她乱骑马,反正无论她那里出什么意外,都自有他接着。倒是顾唯念自己不敢打马快跑。薛少河不免暗暗好笑——看来项远在她心里也不过如此!若真的着急见那什么情郎,又怎么会被一匹马吓唬住? 就这么溜达了足有半日。二人又在这条商道上见到三五个商队。这些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