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大牢里将他们姐弟二人救出来的恩人一般。 “小事一桩,不足挂齿。”顾唯念道。这个小风看起来不像个坏人,方才的道谢也不像暗含心机,惺惺作态。尤其此时,他因无力反抗薛少河的“为所欲为”,只能安静倚靠在车厢里。面色苍白,全身痛楚,却又极力忍耐,不肯发出丝毫声音惊扰别人的模样,真是让人忍不住垂怜哪! 小风又转头去看蔷薇:“姐,都是我连累了你。” 不待蔷薇答话,顾唯念便抢在前头道:“你若真的心疼你姐姐受的苦,便该早早对她说明白一切。” 小风闻言,怔在当下。 蔷薇因为一切都被蒙在鼓里,此刻还是稀里糊涂的,忙附和顾唯念道:“小风,你要急死我么?你怎么会出现在我家后院里?那里怎么会有个地洞?” 顾唯念也问道:“龙将军为何会隐居在石头镇?他又为何任由自己的女儿嫁给了阿荡那样一个人?”她倒是不太理会什么“门当户对”,倒是更讲究“品貌般配”。那个阿荡,论人品、相貌、家财、门第,只怕没有一样配得上蔷薇。无论是讲门当户对的人家,还是只看重才德品行的人家,只怕都不会给女儿择这么一个夫婿。 蔷薇听得甚是糊涂:“顾姑娘,你在说些什么?我怎地一句也听不懂?我才是阿荡的妻子呀,我爹姓王,人家都叫他王老爷,他不是什么将军。” 顾唯念忍不住叹息一声。恐怕蔷薇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在刑房中时,又因为受刑昏了过去,根本没听到小风招供。 小风只得道:“姐,咱爹就是龙将军。” 蔷薇道:“你这孩子,莫非糊涂了么?什么将军不将军的?姐知道你一直嫌待在家里守着那么个爹没出息,要出去闯出个人样儿来。可你也不必这般着迷呀。” 小风看着蔷薇,眸中是深深的悲凉和痛苦,他道:“姐,我真没糊涂,咱们原本就是姓龙的,只是你不知道。” 事已至此,反正该知道的,薛少河与顾唯念都知道了,小风也不介意将事情再解释的详细一些,便又接着道:“当初是我年幼无知。以为爹只不过是一个穷乡僻壤的小乡长,大哥也听了爹的安排,只做了个老实种田的农夫。我不甘心,我一心想要出人头地,便背着他离开了家。可我没想到,我走后不久,爹便派人找到了我。他就是派三叔找的我,就是那个时常跟爹下棋的三叔。” 蔷薇道:“我当然知道三叔了。爹的故交了,大家常来往。你走的这些年,我见三叔可比你多多了。” 顾唯念听小风说什么“大哥”,这才想起,这石头镇的乡长是有个小孙子的,就是那小孙子先拉动了锁龙井的铁链,还将过往的村民吓了一跳呢。 既然孙子都有了,自然也该有至少一个儿子。这小风离开家好些年了,那么,乡长家的小孙子,自然就是另一个儿子的儿子了呗。这小风也确实该有个大哥。可是这蔷薇在听说石头镇出事后,一声也没问过娘家侄儿和兄弟的安危,口口声声只是问父亲罢了。可见蔷薇与小风口中的“大哥”关系不睦哇! 小风又道:“三叔找到我后,对我说出了一切。直到那时我才知道,其实三叔根本不是爹的什么老朋友,他是爹的老部下。镇上好些人,都是爹的老部下,只是三叔是爹最信得过的亲卫。其余的亲卫,都已经病得病,亡故的亡故了,没能跟着爹来石头镇罢了。” 蔷薇仿佛在听天书一般:“小风,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呢?” 顾唯念也听得很乱,只得道:“龙公子,你都知道些什么,可否慢慢从头说?若我没猜错,这只怕是一场牵扯了几十年的恩怨吧?” 这龙、周二位将军,都已隐退多年,他们若要结缘,只怕那日子可早了。 车厢外,薛少河也在竖着耳朵听车厢里小风的话。 他也极是好奇呢。这龙将军和周将军当年同为高祖皇帝效力,也不是什么各为其主,二人又都劳苦功高,为何却闹到今日的你死我活呢? 车厢内,小风说出了另一件惊世骇俗的事:“姐,你可曾听过兵围大镜城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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