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倒是凌炀……”玄离道,“他从前性格,也是这样的?” 玄离虽然与青阳认识许久,但与他两个弟子并不相熟,仅仅只是认识。 在他的印象中,凌炀比如今更加肆意张扬一些,也更加爱出风头。 可现在的凌炀……为何事事都躲在存康的背后? 青阳道:“从前的凌炀,也是这样的。” “这孩子看起来十分自大,实则自卑异常。 存康出身于一个修仙小家族,族内有一名金丹和几名筑基,走得是正统的修炼路子,每一步都稳扎稳打,极为扎实。 但凌炀不一样……凌炀是凡间小商人的孩子。 小商人有许多小妾,子嗣众多,在这些孩子当中,他也并不十分受宠爱。 若不是因为误打误撞被测出有灵根,他怕是一辈子都要埋没在那庸庸碌碌的商贩之家中。 他从前的张扬……不过是为了使自己不在众多弟子面前露怯罢了。” 这还是玄离第一次知道这两人的背景,虽然他对此并没有半分兴趣。 他淡淡瞥了青阳一眼:“你真的相信一名元婴真君,在经历了筑基、金丹、元婴这三重破心魔之后,还能表现得如同练气少年一般?” 青阳一梗。 他问:“那你便是认定了凌炀有异?” 玄离又摇头:“在证据并未确凿之前,这二人在我心中的嫌疑等同。” 两人说着说着,玄离忽然瞥见自己身上的宗门玉令亮了一下。 他故意装作没有看见,岂料青阳有意提醒他:“你的门派玉令亮了,怕是你躲懒这几天,积压了事务要你处理。” 新剑君的上任通常都代表着没完没了的各类事物,玄离帮他重塑身体的这三天,他一边努力融合娲皇土,一边与他讲解着青阳剑派内部的人员与规则。 青阳道:“这玉令亮起的是蓝色,怕是有其他宗门的宾客到访。” 玄离难得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你们人修真是麻烦,各种规矩一套一套的。” 青阳含笑道:“我派已经是规矩最为简洁的门派了,也就是人到了才通知你来见一见。 你若是去太白宗天照宗,在人到达的三天前,你就要着手处理各项接迎事务。” 玄离起身:“整天折腾这些东西,哪来的精力修炼?” 青阳笑了笑,不言语。 人修之间注定会有许多利益交换,这或许不是现在的玄离能够理解得了的——或许他能够理解,只是不愿意接受。 玄离一直督促他早日与这娲皇土融合,甚至不惜牺牲陪伴林拙的时间来帮他……还不是想早日将青阳剑派这个摊子又甩回他的身上。 只是,就算他通过娲皇土拥有了一具新的身体,从前的一身修为,也再都回不来了。 在他的修为没有回来之前,空有强大的神识……也不能坐稳这剑君之位。 玄离注定还需要在这个位置上多坐一些时日,这些日子,他爱怎么抱怨便怎么抱怨吧。 …… 青阳剑派,礼宾馆。 礼宾馆除了居住之处外,还有一处特别宽广的殿堂,用于宴请。 鉴于修士们大多都已经辟谷,他们面前的方桌上,摆放的都是灵气四溢的各色灵果。 这些灵果个个在外面价值千金,极为难求,一口下去就是一块上品灵石,这么奢侈,足以看出此次来宾的等级之高。 “父亲,”宴桌之上,一名身着粉色衣衫的少女柔柔道,“这玄离剑君……为何要我们等这么久?” 被她称作父亲的人温和地哄着她:“或许他有什么要事耽搁了。” “好吧……” 少女垂着头,身后毛绒蓬松的长尾巴摆了摆,清纯无辜之中,又颇显几分娇俏,纵使只松松挽了个发髻,也难掩出尘绝艳之色。 存康与凌炀坐在他们的对面,举起酒杯道:“无尘子道友闭关多年,此次出关,第一件事就是前来恭贺我青阳剑派新任剑君的上任,恕我门派无所准备,招待不周。” 无尘子笑道:“哪里哪里,我也是没有想到,青阳剑君一代英才,竟……” 他顿了顿,没有往下说,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存康与凌炀对视一眼,皆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怕是过来,替无极宗探探底的。 各宗之中,无极宗最弱,因为门派上上下下皆醉心炼器符箓等旁门,因而没有什么精力用于修行。 无极宗也是与其他几大宗门相处得最好的门派,十分圆融,谁都不得罪,其他几大宗门看在这上佳的法器面子上,也对其礼让三分。 但前段时间无极宗内部似乎有所纷争,在剑君的继任大典上,没有人前来,各方都有所推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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