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下次吧,你刚在厕所呆了将近一个小时,还没洗澡,我下不去口。” “……” 简松意酝酿了很久的心乱如麻,突然就没了,也突然觉得碗里这饭他就不香了,不想吃了。 但柏淮敲了一下他的碗边,他只能忍了忍,低头老老实实吃了起来。 扒拉几口后,还是觉得不放心,别别扭扭地开口:“我以后再也不会说这种话了,什么不当兄弟不当朋友,都是假的,如果说了,也是一时没脑子嘴瓢,你千万别信,也别生我气。” “好,不信,不生气。” 柏淮平静得仿佛这些事于他来说,不过是扔进平阔江面的小石子,不痛不痒。 然而江面之下,早已被搅起惊涛骇浪。 柏淮不知道简松意这话,是不是在给他退路,是不是在说,无论怎样,我们最差,也还是朋友。而被当做玩笑一样承认的那句暗恋,是不是也并没有被拒绝。 柏淮猜测着,猜不出答案。 因为就连简松意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他自己也在想,自己说出这句话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柏淮开玩笑般承认暗恋的那一刻,自己内心的慌乱又是因为什么。 少年心事,自己都不懂得,又怎好赋予旁人。 像黑夜里隔着一层窗棂跳跃的烛火,就在那里,让人无法忽视,却朦胧暧昧,不可窥得,只等着一个机缘巧合,戳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萤萤烛火,从此才能得以燎原。 那天晚上,公馆区梧桐道两边的小楼,都住着一个失眠的少年,想着各自隐晦不安的心事。 一个懵懂,一个谨慎。 待得终于睡去,才入了彼此的梦。 第二日醒来,又都心照不宣的不再提及,如往常一般,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只是小心翼翼地守护着彼此之间那玄之又玄的平衡,唯恐摔碎心底最珍之重之的精美瓷器。 只是当两个人出现在教室里,被杨岳逮住质问“你们两个昨天晚上是不是一起去偷牛了,这俩黑眼圈给整的,可以送去卧龙山了”的时候,还是尴尬了些许。 好在徐嘉行一个滑跪打破了尴尬,一只胳膊抱住简松意大腿,撕心裂肺:“爸爸!!!” 简松意:“……” 又来了。 柏淮没见过这阵仗:“你这年拜得有点早。” 徐嘉行闻言,另一只胳膊连忙也抱住柏淮大腿:“爷爷!!!” 简松意:“……” 突然被降了一辈是怎么回事。 徐嘉行一把鼻涕一把泪:“我们高三的不用准备方阵,不用参加阅列,但是老白说了,如果连八个项目都报不满的话,我这个优秀班干部就别当了,爸爸,爷爷,求求你们疼疼儿孙吧。” 一班本来就只有二三十个人,和年级上其他班级比起来,人数甚少,还主要都是些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的,所以历来运动会都是重在参与,全靠简松意和徐嘉行他们几个人,勉强撑着,不至于吊车尾。 而这次运动会居然在月考之后第二天,还是一次魔鬼月考,就更没人想参加了,徐嘉行真的是求爷爷告奶奶,可怜死了。 简松意心最软,知道他不好做,哪儿禁得住他这两嗓子嚎,嫌弃地踹了他一脚,“行了行了,起来,还差哪几个?” “现在主要剩下两个特别艰巨的,等着松哥宠幸。” “?” “四百米和三千米。” “……你可以去死了,放心,我承受得住白发人送黑发人。” “爸爸!!!” “……”简松意懒得说话,踹飞徐嘉行。 被踹飞的徐嘉行高高兴兴在报名表上填上简松意的名字,然后又朝柏淮抛了个媚眼。 柏淮冷漠得多:“不。” “爷爷!” “不送。” “呜呜呜呜呜……” 柏淮完美无视,冷酷到底。 徐嘉行还要嚎,简松意一个眼神让他闭嘴:“你见好就收吧,运动发热,你爷爷是冰块成精,一发热就化了,所以从来不参加运动会,你可以滚了。” 简松意都这么说,那就是真没辄儿了。 但徐嘉行还是决定物尽其用:“柏爷,那你看这样行不行,现在班上其他人都被我抓壮丁了,连俞子国那个竹竿竿都要去跳高,所以能不能劳驾柏爷您当一下摄像,录一下我们在南外的最后一次运动会,纪念一下我们的峥嵘岁月!” 徐嘉行准备好了一万句话说服柏淮的话,还没来得及发挥,柏淮就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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