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被推下悬崖的冰冷麻木的心。 它们组成了被带回秦家之前的,他的世界。 它不像地狱。 它就是地狱。 在每一个雷雨夜,那个地狱里关着的魔鬼会从记忆里走出来,嘶笑着敲响他的房门。 第6章 “怎么办,分不开啊?” “怎么会分不开?” “两个人的手握得太紧了,我怕弄伤他们……” “雨这么大,总不能淋着,先一起带进去吧。” “送去哪儿?” “…………” 秦楼沉浮在苏醒与昏睡边缘间的意识里,几次擦肩过曝光过度的底照一样扭曲又断续的画面,还有那些凌乱的、嘈杂的、划过玻璃的金属片一样折磨着脑袋的声音。 他烦躁得想要捂上耳朵,但却感觉手被什么握着,握得很紧很紧——身体冰冷,只有掌心里那一点点温暖。 秦楼没舍得松开。 反正痛苦他本来就习惯,久了都麻木,再难受也无所谓——如果在梦里能多握住一秒的温暖。 在那冰冷到心脏都缩紧和颤栗的痛苦里,秦楼再次沉进黑暗里。 和以前唯一的不同,这一次他紧紧地握着掌心的温度,像是握住了自己人生里唯一的那根稻草。黑暗里他终于有了唯一的牵系,不再是只能跌落进那片回荡着魔鬼嘶笑声的梦魇地狱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楼的意识重新复苏。 涌上来的第一感觉,是和之前的冰冷截然相反的烧热。他浑身滚烫,喉咙疼得快要干裂冒烟,脑袋也昏昏沉沉得像塞了重铁。 但并不陌生。 秦楼甚至已经习惯了:即便他的身体素质比起同龄人更好,但每一个雷雨夜后他从不例外会大病一场。 身病也是心病。 前者,秦家有最贵的药和最好的医生来给他诊治退烧去热;后者,无药可救,也无需要救。 没人关心秦家的疯子少爷有怎样的伤疤和过去,留着他独自化脓腐烂就够了,他们只想离他越远越好而已。 谁叫他是个疯子? 谁都怪不得。 大床上的少年勾起无情绪的笑,慢慢坐起身。 房间里的遮光帘被拉合紧密,一丝光都不透,眼前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是他最讨厌的黑暗。 但所幸还安静。 按照以往的惯例,家里的佣人应该已经给他…… 少年的身影突然僵住。 几秒后,他不确定地再次攥了攥左手——掌心里软软的,小小的,能够触摸感觉得到纤细的手指。 秦楼很确定那不是他的右手。 尤其是“它”还动了动。 他的手掌心被细细的小手指挠过去,痒痒的劲儿一直顺着手掌钻进身体里去。 所以,现在这个偌大空旷、从来只有他自己独自醒来的房间里,还有第二个人在。 而且按照这只手的大小,和它的主人到现在明明醒来了却没有发出过任何声音的情况来判断…… “小蚌壳?” “……”那只小手开始试图从他手里挣扎出去。 秦楼确认了答案。 他无声地笑起来,连声音里都满是愉悦,他紧紧地攥住了那只很小的手,不让它再有半点挣扎的空间。 “洋娃娃。”他很遗憾他的小蚌壳不喜欢那个称呼,于是“宽宏大量”地暂时妥协,换了回来,“你怎么会在?” 空气安静,秦楼本来也没指望能听到答案。 但是他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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