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酒杯,“你想说什么,说吧。” 栾巧倾开口:“你应该算是公司里比较聪明的那部分人了吧?” 楚向彬眼都不抬,“请你把比较级换成最高级,再把疑问语气改成陈述语气。” 栾巧倾克制住朝他翻一个白眼的冲动,“那你帮我分析一下,如果你觉得某个人在隐藏某件事情,要怎么做,才能试探出来?” 楚向彬沉默两秒,暂时放下手里的牛排刀,“聪明不意味着全知,更不意味着我们都会掐指一算——你现在给我的信息量,好比在哥伦布时代给了我一张纸和一支笔让我给你画世界地图。” 栾巧倾:“……” 栾巧倾咬咬牙,“那,如果我觉得某个人在隐藏自己的某个身份呢?” 楚向彬停顿了下,“她隐藏的身份是你知道的吗?”“大概……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试探出来?” “——哎?” “既然你已经知道她隐藏的那个身份,为什么还一定要试探出来。有些问题不是一定要等到100%确定才能解决,这世界上就不存在着100%确定不变的事情。” “……” 栾巧倾听得茫然。 过了好几秒她才反应过来,“你是说,我根本不需要确定她的身份,就把她当做是那个人就好了?” 楚向彬没有回答,反问:“她隐藏的身份和你是什么关系?” “……!” 一提到这个,栾巧倾立刻警觉地看向楚向彬,“你干吗问这个?” 楚向彬无奈地撩起眼帘看了她一眼,“你现在才想起警惕是不是晚了点,我如果真想做什么,你这个智商够被我卖八百遍的了——而且我保证你还会全然蒙在鼓里,毫无知觉。” 栾巧倾:“…………” 她终于想起自己为什么跟这个人不对付了——她讨厌一切在智商上对普通人有碾压优势的。 就比如这种时候,明明她要被他这个话气个半死,却还是得在心底承认他说的是对的。 ……呸。 楚向彬也不再追问,重新低下头去切牛排,“无论你和她隐藏的那个身份是敌是友,你与其浪费时间去验证那个你心里应该已经怀疑很久的真实度,不如退一步思考。” “思考什么?” “如果是如你所猜测,那她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那个身份?为了害你吗?” “当然不可能!”栾巧倾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刚说完她就收到对面楚向彬心情复杂的目光。 楚向彬就那样看着她,“我以后得看好你,你这样的智商,够被很多人卖八百遍。” 栾巧倾脑子一转,恍然大悟,然后微微咬牙:“你套我话?” “我需要么。”楚向彬嗤笑了声,“我不是说了,对你们那些事没有兴趣。尤其是乱七八糟的家族纷争之类的,我更一点都不想掺和。” “……” 栾巧倾盯了楚向彬好一会儿,这才按捺下心底的不安,认真思考其楚向彬的话来。 经楚向彬提醒,她才发现自己最近确实是搞错了重点——从开始怀疑秦情的身份以后,她就一直执着于通过任何蛛丝马迹确定秦情是不是那个人;而从来没有想过,如果秦情真的就是那个人,那她为什么要瞒着自己这样欲盖弥彰地回到秦楼的公司里,又为什么时隔这么多年才出现,她在计划着什么或者说准备要做什么…… 栾巧倾越想越是烦躁,忍不住拿起旁边的红酒杯毫无美感地咕咚一口咽了下去。 斜对面的侍者看得直皱眉,下意识转眼去望那个女人对面坐着的男人的反应,却见对方只是有些忍俊不禁。 而几秒后,男人似乎有所察觉,微皱起眉,转眼看过来,眼神里藏着些凛冽。 侍者慌忙低下头去。 楚向彬收回目光后,还看见栾巧倾坐在他对面一副纠结的表情。 他思索几秒,晃了晃高脚杯里的红酒,“其实你如果真的想要验证那个人的身份,也不是没有办法。” “……嗯?”栾巧倾嗖地一下抬起头。“有什么好办法吗?” “不算是什么好办法。”楚向彬说,“从你刚才暴露出来的信息里不难看出,那个人掩藏的身份和你是十分亲密的关系——所以在我问你她是否可能会伤害你的时候,你才会有那样的反应。” 栾巧倾不自在又心虚地喝了口红酒。 楚向彬又说:“而既然她掩藏了这层身份,那她的表层身份与你的关系应该是相反、至少中立的,也就是她的表层身份和你是敌方对峙或者毫无瓜葛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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