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破败,并无多少行人,恰如当年怀化县的那条旧街,柳蕴已着人按记忆里的模样做了调整。 是以,冬葵一路走来,并没有修正什么,两人在一家胭脂铺对面站定,铺开摊子等人来买。 冬葵被柳蕴按在小凳子上坐好,她托着腮定定地望着胭脂铺里的客人,目露羡慕,身旁柳蕴按了按她的小脑袋,目光瞥向了街头。 被他这么淡淡一望,原本徘徊不定的崔家父子当机立断,指使家仆抄起家伙,“看到大人没?给我使劲儿地砸!” 家仆煞白着脸,“老爷,砸了,我们还有命吧?” “啰嗦什么,快上!” 一群家仆一步三回头地去了,那架势很快引来一群行人驻足观望,崔家父子还立在街头。 崔宣平踌躇不定,“大人让我们做戏哄夫人开心,夫人开心了,我们便会没事吧?” 崔时桥:“大人爱妻之心,朝中无人能及!” “儿啊,收起你仰慕的神色,考虑一下我们的狗命?” “……” 冬葵正幻想着等自己有了银钱,定要去胭脂铺里去,余光瞥见一群彪形大汉疾步过来,二话不说,抄起家伙就朝铺子砸了下来,“柳蕴,可算认出你了!” 冬葵被惊,还未起身已被柳蕴搂在了怀里,大掌轻轻拍了拍她颤抖的身子,她顿了顿,扭身一转,露出一张挂着泪珠儿的小脸,“你们莫不是瞎了?十里八乡,谁能长我夫君这么个模样,这么个好模样,不该一眼就识得出?” 柳蕴压了压唇角。 那群家仆本就是壮着胆子来的,猛一被骂,动作顿了好一会儿,才记起刚才背好的话,“生得好顶个屁用,还不是穷得叮当响?” 冬葵的目光鄙夷地扫过大汉脸上,“那你还不如个屁!” 人群轰得笑出了声,赶来救场的崔家父子听了个话尾儿,崔宣平呐呐道,“这么个情况,狗命肯定保得住了。” 崔时桥透过缝隙,只瞧见一张芙蓉似的小脸,眉似远黛,轻而易举晃了他的眼。 “儿啊,该我们上场了!” 衣角被扯,崔时桥极快地垂下眸子,定了定心,才晓得高喊一声,“里面可是柳蕴?” 人群分开一条道儿,崔家父子领着另外一群家仆过来,装作闹事的家仆大骂几声,终于能飞快逃了。 崔宣平装模作样地打招呼,装模作样地夸了一通柳蕴如何高才,冬葵躲在柳蕴身后听得心里美滋滋,尤其是看见崔宣平拿出一锭锭银子买字,眼睛唰一下亮了。 崔时桥偷偷瞥来一眼,只一眼,再不敢多看,拿了柳蕴写好的字儿,浩浩荡荡地离开了,才出街头,朝中同僚纷纷奔来,“大人卖字了?” 崔宣平哈哈大笑,“大人哄夫人玩,只卖这一副!”扬了扬手中的字,一群同僚如恶狼。 崔宣平睥睨众人∶“求我呀!” 一年轻同僚∶“爹!” 崔时桥∶“……” 起开,我没有这么大的弟弟! 第9章 众人极尽卑躬屈膝之能事,就为分得柳蕴一个字,更有甚者喊道:“我出万两,不求一字,把头一笔分我就成!” “我要那一撇!” “我要第二横!” “滚!”崔宣平笑骂。 众人纷纷露出狰狞的笑,七手八脚地架着崔氏父子离开了城西老街,“莫恼,我们慢慢商量。”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