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缺了很多东西。只有在练剑的时候,我才能感到些许……些许近道的感受,可是,却又始终不能切实的碰触。” 玉襄第一次听他提起这件事情,不由得有些茫然“可是……我以为你就是单纯地喜欢练剑。” “我的确喜欢。却也因为着急。”伏凌沉沉道“我不想你一直等我。” 这难得的软化,令玉襄一时半会竟然有些 受宠若惊。她怔然道“你也会在意旁人的议论吗?师……兄?” “我只是不想叫你失望。”伏凌垂下了眼眸,显出几分萧索“你一直相信我,照顾我,却从未催促过我,厌烦过我,把我当作累赘……我不知道能如何回报你。” 玉襄却陡然紧张了起来道“我给你太多压力了吗?我是不是给你太多压力了?” 她忽然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在关心师尊。她的坚信不疑,对于迷茫痛苦中的人来说,会不会只是一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袖手旁观? 若是她是师尊,对自己的未来一无所知,茫然无措的时候,有个人对她说“我相信你!因为我知道,你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大人物的!” 她会因为觉得有个人对自己如此有信心,而感到惊喜和安慰吗? 还是只是觉得愤怒和荒诞?——我对自己都没有信心,你又凭什么对我抱有这样的信心?你根本不了解我在想什么……你说我以后会成为一个大人物,便因此忽视当下这个微渺的我么?那你所关心的,所关注的,根本就不是现在的这个我。 那所谓的关心与支持,也不过只是令人作呕的惺惺作态罢了。 我真的有在认真的关心伏凌吗? 想到这里,玉襄便忍不住的开始反省。 还是我一直都忽略了他,只是满心都想着师尊? 这就像是她拥有了一颗种子,她期待着它开花的模样,却对抽芽时的幼苗百般敷衍。 “没有。”好在伏凌否认了这一点,大大的安慰到了玉襄的心。他认真道“……你很好。甚至有时候,好过了头——” 他如今已经明白了许多人类的常识,再也做不出当初那种动物一般亲昵的行为,却也因此时常对玉襄的态度感到疑惑。 “你是想要嫁给我,才对我这么好的么?” “……不是。” “他们都这么说,”伏凌压低了声音,“说你是为了要嫁给我,说你把我当做你的丈夫,才会一直陪着我。” 玉襄疯狂摆手“我没有!我不是!” “那么——”伏凌望着她道“假如那天在入门广场上,你碰见的不是我,你也会对他那么好吗?” “当然不会!”玉襄不假思索道“我又不是因为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这种鬼扯的理由才找你的!” “那么,那时候你若撞到的不是我,你怎么办?” “……说句‘不好意思’吧,还能怎么办?” “然后呢?” “……然后去找你在哪。” 伏凌顿时矜傲的扬起了下巴,抿住了唇角的笑意,沉稳的满意道“嗯。” 他道“你真是变态,居然喜欢糟老头子。” 玉襄“……” 她忍无可忍的拔出了腰间的清越剑。 伏凌这才不再玩笑道“不管怎样……在我最后的期限到来之时,我想尽可能的去试我手中的长剑。虽然不知前路如何,可一直留在山上,我永远也找不到答案。” “若我不能回来。”伏凌顿了顿,“你……” “……我会好好活着的。”玉襄抿住了嘴唇。 她收回清越剑,整理了一下心情,酝酿了一会儿后,朝着他展颜一笑,“别担心我,谁离了谁还活不下去啊,难不成你死了,我还要跟着你自杀不成?” …… 伏凌一个人下山去了。 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这时候的下山历练,更像是一种体面的放逐。只有玉襄将他送到了山门,然后像是当初师兄们力图 塞满她的储物手镯一样,将他上上下下从头到脚能藏东西的地方,都藏上了东西——介于如今的伏凌连使用储物手镯的法力都没有。 她在他腰间仔细的挂上玉佩,认真的嘱咐道“你若是需要我了,摔了玉佩,我就能立刻赶来。” 玉襄认真道“你会保存好它的,对吧?” 伏凌道“嗯。” 他回答的那么温顺,叫玉襄又不舍,又担忧。“你……你没事的时候,也可以联系我。” 伏凌注视着她,也许是玉襄的错觉,她总觉得他的眼神温柔而又无奈。 “嗯。” “不过,你也不要勉强,若是没有想起我,也不用非要联系我。” “嗯。” 她不自觉的捏紧了他的衣袖,眷念不舍道“……你一定要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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