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时还要难受。 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一点点凉了下来,他说的不假,凭我自己,一个灵识初得,连炼气都不会的精怪,如何经得起三道天雷。 我与他初见时便遭天雷追着屁股跑,无暇与他纠缠,方才又只顾为自己委屈辩驳,却从未曾想过这个道理,若无什么天大的机缘巧合,我如何就这般稀里糊涂飞升成仙了。 我失声叫道:“是这个道理,想来我确是吃了你的内丹才惊动了天劫,也是因腹中有你那内丹,才扛过了三道天雷,可是我……可是我真的不记得啊……” 煞星小爷似乎前一瞬还沉浸在我抵死不认账万丈气节里,敬我是个条响当当的赖子,欲将一掌送我轰轰烈烈回原形,没成想我赖得理直气壮,认却也认得气壮山河,他掌心本已复又腾起那团耀眼的明焰,闻言忽的愣在原地,反到进退两难了。 我与他好似方才在碎玉殿大眼瞪小眼时的光景,在净舍床榻一侧的翠竹地面上一卧一蹲,再次相顾无言的大眼瞪小眼起来。 净舍后窗透进丝丝缕缕的天光,几只翠鸟叽喳,数声泉水叮咚。 他长睫随着眼尾飞扬的弧度,勾勒出我平生未见之美好。 妙手隽刻的唇,起笔处是霜刀凌肃,薄如冷刃,走笔至峰峦起伏处,却似化入远山含黛,笼着一川烟雨…… 我从未见过这样一张唇,能将冰冷与温暖,凌厉与柔软如此不着痕迹的揉和在一起,揉碎了,化作我此刻心中一半瑟瑟,一半旖旎。 我也从未见过这样一个人,能用如此蛊惑人心的皮囊,载着往日滔天的疯癫暴虐,薄情寡性,如何载得动…… 想到那位被他活活打死的仁兄,我终是无法再和他对视片刻,我垂下颈子,低头看着地上略显斑驳的青竹…… 活着真好,每日推开小窗,扑面而来的山谷清风真好…… 和小叽喳师姐说笑着去听那些不知所云的道法,我虽听不懂,也觉得真好…… 师姐说山下人烟巷里,有许许多多好吃的,我还一样儿都没尝过…… 我想长长久久的活着,大概活上一千年,也是活不够的…… 我很想与他好生商量一二,欠他的,可否等一等再还…… 想到那位仁兄的遭遇,我果断的闭上了嘴,我态度诚恳些,至少,总该,大概,或许可以少受些苦楚吧…… 也不知沉默对峙了多久,他手中那团明亮的赤焰渐渐淡了下去。 耳畔忽然响起他不耐烦的声音:“你还愣着作甚?” 我迟疑抬头,迷茫望向他。 他似是忍耐到了极限,只冷冷说了两个字:“还我。” 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赧然道:“怎么还……” 这问题似是也将他难住了,他愣了一愣,颇有几分不耐的说:“怎么吃下的,就怎么吐出来。” 我复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努力酝酿吐意,努力了半晌也没见什么成效,我摇摇头,如实回禀他老人家:“吐不出来。” 他一拳砸在地上,震得我晃了三晃:“你又想赖?” 我连忙指天指地发下毒誓:“谁赖谁打一辈子光棍儿。” 我如此真心实意发下毒誓,却见他额角抽了抽,脸又黑了一层。 果真是个阎罗一样的性子…… 第13章 娉娉夜奔 我正搜肠刮肚想些日月可鉴,即便化成灰都不会赖账的句子来安抚他,却被他抓着胳膊蹭的起身,踉跄着被他挟着出了门去。 于是我就在一双双眼睛愕然的注视下,在慢慢师姐如丧考妣的哀嚎声中,被我的债主拎着腾云驾雾,飞到了一座云雾漫漫的仙峰之上。 我惶然落地,抬头见一花团锦簇的院落,四季缤纷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