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雅斯文的,但现下给人的感觉却只有萎靡不振。而且因着昨夜酗酒,又刚刚急匆匆的赶过来的缘故,所以他头发有些散了,衣袍是皱的,脸也没洗,看着竟有些邋遢的感觉。 老太太当时就沉下了脸来:“贵客在此,你怎可如此失仪?还不下去先洗漱一番,再换了一套干净整洁的衣袍再过来。” 老太太这些日子也没少说李修柏,但无论她是用重话骂也好,打也好,又或者是软语相求也好,李修柏就是誓要做一坨烂泥,再也振奋不起来的,老太太心里也堵的难受,可压根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但李修柏并没有理会老太太的话,他只是转头看向淳于德。 与他现下的邋遢萎靡相比,淳于德一身银灰色暗纹竹叶的杭绸锦袍,举止仪态沉稳,目光温和湛然,真是说不出来的潇洒倜傥。 李修柏心中瞬间就觉得有一股火气蹭的冒了上来,只燎的他五脏六腑全都是满满的嫉恨之意。 这就是孙兰漪心心念念的男人!自己这么多年一直都对孙兰漪掏心掏肺的好,可她对他依然不过是淡淡,心中始终忘不了这个男人。现下他还如何还会和这个男人做儿女亲家? 于是李修柏带着恨意,又大声的重复了一遍:“我不同意这门亲事。” 隔间里的李令嬿听了,只觉得心中畅快不已。而李令婉听了,面无表情。 她心中自然知道李修柏不同意这门亲事的原因,但她也知道没戏。李修柏是干不过老太太的。 果然李修柏这话一落,老太太就沉着一张脸,喝令着两边的丫鬟仆妇:“三老爷的酒还没有醒,请了三老爷下去先醒醒酒,再过来说话。” 一面又对着淳于德和淳于祈赔笑:“教侯爷和世子见笑了。” 淳于德面上神情淡淡的:“老太太见外了。” 不过他心中也生疑为何李修柏会这样强烈反对这门亲事的原由。 淳于祈则是面上神情更淡,恍若未闻一般的低头继续喝他的茶。 早先在承恩寺的时候他就已经见识过李修柏对李令婉的态度了,而且这事老太太都已经应承下来了,想必李修柏再如何也翻不起多大的浪花来。 但李修柏还是努力的想翻点浪花出来。 他无视听了老太太的吩咐,过来请他下去的丫鬟和仆妇,而是直挺挺的站在大厅正中,面对着老太太就大声的说道:“婉姐儿是我的女儿,父母之命,她的婚事我自然有说话的权利。” 哒的一声轻响,淳于祈放下了手里的盖碗,撩起眼皮看了一眼李修柏,随后他又漠然的转过身去看旁侧高几上摆放着的那盆菊花盆景。 旁人的家务事,犯不着他来出手。而且明面上来说李修柏以后会是他的岳父,就算他心中再不愿尊敬他,可面上好歹也要做了恭敬的样子出来,这会他如何还能开口说什么呢? 淳于德也没有说话。他自打一出生就是永欢侯世子,久居高位,李修柏这样的人他还是不大放在眼角之内的。 老太太此时是真的恼怒了,手里拄着的拐杖顿的地面笃笃的一片响。 “好啊,你也知道父母之命,怎么,我就不是你的亲娘了?你现在就是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忤逆你的亲娘么?”又喝命左右的丫鬟仆妇,“还不快请了三老爷下去醒酒?” 李修柏不肯走,梗着脖子站在那里:“母亲,其他的事我都可以依你,只是这件事我断断是不能依你的。总之婉姐儿和永欢侯府的这门亲事,我是不答应的。” 老太太都被他给气笑了:“你也知道口口声声的说婉姐儿是你的女儿,怎么现在你的女儿定了一门好亲事,你这个做父亲的反倒是不乐意了?那你来告诉我,你不同意这门亲事的原由是什么?” 李修柏支支吾吾的答不上来。 他总不能说是因为孙兰漪的缘故。若淳于德知道孙兰漪在这李府里面,只怕立时就要抢人的,那他以往做过的那些事岂不是全都爆了出来?到时他即便是想做个太仆寺的少卿只怕都是不能够的了。 “既是你答不出来,那这门亲事你还有什么可反对的?”老太太言简意赅,“婉姐儿和世子的这门亲事,我这个老婆子今儿就一力做主应下了。若谁有意见,只管稍后来找我老婆子分说。” 喝命着丫鬟和仆妇拉了李修柏下去之后,老太太对着淳于德和淳于祈歉意的笑:“犬子失态,教侯爷和世子看笑话了。” 淳于德淡淡的笑:“我们两家已经是亲家了,形同一家,老太太这样说,可就见外了。” 彼此又寒暄了一会,淳于德便带着淳于祈起身作辞。 淳于祈临走的时候看了旁边的隔间一眼。 他晓得李令婉在里面,他现在很有冲动想要去见一见李令婉。 与以往不一样,现在他们之间已经定过了亲事了,往后他也可以名正言顺的见她了吧?买了什么手镯,簪子之类的送她,是不是也可亲手给她笼到手腕上去,也可以亲手给她簪到发髻间去?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