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绥从落地窗的反射镜面里看到了忙忙碌碌的员工,那些或蹙眉或咬唇或互相紧迫交流的年轻面庞。满桌摊开的文件夹,他们的脸庞被电脑显示屏的冷光照得发亮。 她忽然就从满屋的咖啡香味里找到了许久没有过的热血。 三年前,埃塞俄比亚的建设项目也是在这里,由一个团队齐心协力完成。而三年后,工程初步竣工,正遥遥立在世界的另一边,等着她去验收成果。 她端起茶杯,抿了口早已凉透的咖啡,正要继续投入工作,会议室的大门被轻叩两声推开。 辛芽推着玻璃门,侧身让出身后拎着甜品点心上来的傅征。 连燕绥都是微微一怔。 她指尖的笔“哒”的一声落在桌面上,等回过神来,她推开椅子起身,一时不知该笑还是该意外。 还没人发觉燕绥的异样,忙了一天的所有人都只在好奇这位外卖小哥是哪家的,从没见过。 —— 辛芽帮忙在会议桌上扫开一块空地,等傅征放下足份的点心甜品,张罗着招呼:“来来来,忙了这么久都累了,先歇会吃点东西补充能量。” 她趁没人注意,朝燕绥挤挤眼,笑得坏透了。 一转头,又一本正经道:“快来快来,燕总看大家辛苦给大家买的夜宵。别怕发胖啊,项目完成后跟燕总申请发放健身卡!” 有她居中调节气氛,很快,大家的注意力被夜宵吸引走。 燕绥不动声色地上前几步,悄悄握住他的手,牵他离开。 办公室就在隔壁,她推开门,连灯也没开,反手关门时,双臂格外自然地环住他的腰身,紧紧扣在他身后:“你怎么来了?” 不等傅征回答,她仰头,踮脚亲了一口他的下巴:“好高兴。” 傅征微微俯身,深深地回抱住她:“还用问?” 燕绥低笑:“不问不问,心里有数。” 她指尖在他背心挠了挠:“你松松,我去开灯。” “告诉我方向。” “报告首长,一点钟方位,沿墙走三步,电灯开关离地约一米五高度。报告完毕。” 傅征没动,等她说完,用力握了握她的腰,低笑一声:“调皮。” 燕绥听他语气里的笑意,还想缠着他,门外不凑巧地响起不识趣的敲门声,辛芽的声音从门缝里透进来:“燕总,给你留了块蛋糕,一杯奶茶。你们边吃边聊?” 没等燕绥斥她没眼色,傅征先松开她,说:“我让她送的,听说你今天一天没好好吃饭。” 燕绥腹诽:不止没眼色还是个小叛徒! —— 傅征的面子总要给的,燕绥不情不愿地开了门让辛芽把点心送进来。显然这只“小耗子”也知道自己惹着大老板了,夹着尾巴放下东西,灰溜溜地就出去了。 燕绥看了看放在桌几上的蛋糕,满脸为难地看傅征:“我不爱吃甜的。” 傅征从善如流:“你想吃什么?” “面!”燕绥眼睛一亮:“牛肉面!” 黄澄澄晕开油圈的面汤上撒着翠绿欲滴的葱花,光是想着似乎就有一股牛肉面的香味飘进鼻腔。 燕绥唱了一晚空城计的肚子是真的饿了,对面就有家味道不错的牛肉面。她口中生津,片刻都忍不了:“出去一起吃碗?” 傅征不置可否。 他虽然没有夜宵的习惯,但也不妨碍他陪燕绥吃一碗。 燕绥和辛芽交代了一声自己半小时后回来,从公司偏门抄近路到对街的牛肉面馆。 离夜宵时间还早,店内除了头凑头围在一起玩游戏的两个小孩以外还有个挺着将军肚的老板,见有客来,起身招呼。 燕绥点了最简单的牛肉面,要了两份小碗。 她沿左手边就近挑了个靠窗的座位,刚坐下就嗅到了自制辣椒的香味,从筷筒抽了双筷子,她揭开瓶盖,挑了一小筷子磨碎的辣椒喂给他:“吃不吃辣?” 傅征说:“看谁喂的。” 他不挑食,有什么吃什么,好赖都没意见。丛林生存训练时,物资只有一块压缩饼干,被雨水打湿,泡发得像融碎的泡沫,吃进嘴里没味,也不管饱。 就像在船上待久了,味觉感受器几乎和大海的咸涩味融在一起。时间久了,就是吃惯山珍海味的娇舌头都锻炼成了钢筋铁骨。 吃什么都面不改色。 —— “早上去了趟南江。”傅征在桌下握住她的手,根根把玩着她的手指:“傅家有两个派系,一门从军,一门从商。” 这个燕绥知道,只是不清楚从商的那一门都有谁。 “南江那位有机会介绍你认识,他常年在西宁环线一带。明天见你爸爸之前,你抽点空,我带你跟傅衍见一面。” 他话说完,燕绥就猜到了他的意思——他在给她安排退路,如果哪一天燕氏走到绝路,起码傅家还给她留着一线生机。 这个情不能不领。 她没再推辞,确定时间后,默默记下。 后厨的窗口隐约有烟雾升起,汤面的香味在空气中隐约可闻。傅征看着,把玩她的手指严丝合缝地嵌着她的指缝和她十指相扣:“早上给我发的短信,捧杀。” 他一顿,问:“什么意思?” 燕绥之前铺垫过,也不怕他听不懂,直接说:“我猜到燕沉对付我的手段了,我亲眼见过他帮一家公司起死回生。如果我没猜错,他是想先把我捧红,捧到一定高度后,开始释放燕氏的□□试图打击压垮我。不出意外,他应该是针对利比亚海外建设项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