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来,指尖夹着那纸卷,冲顾铭则扬了扬。 顾铭则已经退不回房中,缓缓走过来,接在手中。 赵熙眯着眼睛看他。顾铭则滞了滞,便当着她的面打开纸卷。 扫了一眼,又合上。 赵熙挑眉看他。 顾铭则垂目,“林傲天邀林泽城外谈判。” 赵熙惊了一下。顾家大郎手段高超,她是知道的。禁在别院人家也不是两眼一抹黑,竟然还在外面有专通别院的信鸽。赵熙发着狠,决定马上下狠手整治别院的卫兵。 顾铭则若有感应。沉默了一下,蹲身将小鸽子放回药田,轻声,“它们是喂药茶长大的,闻到味道自然赶了来,不是特别训练专来别院的。” 赵熙听着顾铭则低低地解释了这一句,只半跪在田边抚弄小鸽子的羽,都抬不起头看她,心里也不是滋味,缓下语气,“别院也不是别人不知道的去处,就专为训练了,也不稀奇。” 顾铭则抚羽的手一顿,惊讶地抬目看了她一眼。经年以前稚嫩的小姑娘,真是长大了。 赵熙被他这一眼看住,顾铭则星目润泽,这一眼,仿佛含着肯定和赞许,也含着几许惊异。莫说别的,光是赵熙这个从小就视他为精神支柱的人来讲,这一眼对她真是莫大的鼓励。 赵熙放弃地叹了口气,明明心里想着,还端着架子做什么。不过是咽不下这口怒气而已。 “阿泽估计是想玉石俱焚了。”赵熙心内的苦涩,就自然地向顾铭则倾诉了一句。 顾铭则没有惊讶于赵熙突然与他的和谐,就像经年形成的习惯,他已经在赵熙的角度,分析这个问题,他想了想,“林贵侍,若是殒国……对时局……也更好些。” 好坦诚。是啊,林泽殒国,就能解脱了。不过,她不能放手让林泽这个下场。 顾铭则皱眉,赵熙脸上写满了不舍,定是舍不下这么多来青梅竹马的情谊。林傲天下得一手好棋啊。两小无猜的情谊,最是无法割舍,纵使林傲天篡位不成,还有林泽,林家也不会倒。 “早年间,他伙同皇后,给姜贵妃下寒毒,虽无实据,却也有线索可循。”顾铭则沉声,“此人野心颇大,还很阴毒,他纵使死了,也难保没有党羽藏在江北,藏在林家。最好的办法,便是绝林氏一族,将江北分化,由周边三郡分管……以后若二皇子继位,林氏一族就是最大的外戚,这是很危险的。” 赵熙皱眉。 顾铭则打量她神色,换了个思路道,“或者,便放手让林贵侍自己解决吧。京城已经是孤城,林傲天丧心病狂地已经失了理智,不足为虑。” 赵熙不满地摇头,“还当朕是小孩子?换个说法,结局还是一样的。” 顾铭则哑然,淡淡笑着摇头,“是,其实结果是一样的。” 两人相视。这还是自来别院,头一回这么心平气和地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赵熙心里有些涩。这个男子,在她的生命里,出现的次数也是一只手数得过来,却横贯了她的前半生。这样特殊的所在,无时无刻的悉心关注。乃至如今,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也是最陌生的知已。 顾铭则看着赵熙眼中的如星光的亮意,已经读懂了她的打算。他看向药田,沉吟着道出底限,“纵观当今武林,是夕儿敌手的人,一只手便数得过来。他留在别院,可护卫你,轻易不能调走。” 赵熙皱眉,“夕儿的事,你若再敢管,我就……” 顾铭则抿唇,温和笑笑,大意了,竟又触了这霸道小祖宗的逆鳞。 “夕儿。”赵熙觉得顾夕换了太久衣服,扬声唤了一句。 “嗯。”顾夕从房内走出来。 赵熙见他早换好衣服,定是在房里没出来。估计是想让先生和她缓和一样关系吧。这小子呀。 赵熙招手叫他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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