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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书。”

    “大姑娘真真是世上最孝顺的孩子,大老爷在天有灵,定会保佑您和大太太福寿安康,诸事顺遂的!”

    柳氏此刻已吃完了药,微微笑着接过话头:“借妈妈的吉言,”又瞧着王妈妈手里的托盘,“妈妈来是有什么事?”

    王妈妈忙上前两步,将托盘里的红宝石头面给柳氏瞧:“二太太给大姑娘打了副头面,二太太说了,姑娘大了,理应打扮得鲜亮些,出门走动也体面。”

    婧绮走过来,也不瞧那托盘,只淡淡地道:“谢谢婶子的好意,只是太贵重了,先父在世时一向节俭,他人不在了,我却不敢忘了他的教诲。”

    王妈妈听她这样说,并不搭腔,只微微垂下眼皮。

    屋里一时陷入寂静。

    “说什么胡话,这是你婶婶的心意,我身子不好,出不得门,你平日就该多跟着你婶子,多听她的教导才是。”柳氏打破沉默,一面佯做嗔怪地说道,一面示意小丫鬟接过托盘。

    王妈妈这才笑起来:“那可不是,咱们二太太一心里啊,只盼着大姑娘的好呢!”又福了福身,“二太太今儿晚上摆家宴,请大太太、大姑娘一道去热闹热闹。”

    柳氏面有难色:“我这身子,怕是起不来的。”

    “请大太太莫怪奴婢多嘴,奴婢觉着,您正该多出来走动走动,晒晒太阳,拉个家常的,松泛松泛心情,这病气不定就全消了呢!”

    柳氏闻言,展颜一笑:“妈妈说的是,是我想左了,那就劳烦二弟妹了。”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奴婢这就回二太太去!”说着,王妈妈便起身告辞了。

    听得小丫鬟将王妈妈送出园子,一直神色淡然的婧绮才露出了怒容:“什么东西!不过是二婶婶身边的一条狗,也敢这样张狂,竟在我们面前指手画脚,说教起您来了,听她话里的意思,您的病全不必诊脉抓药、人参燕窝地养着,出门走走,百病全消,这是说您躲在屋子里装病了!”

    柳氏一哂:“她主子是当家太太,掌着府里的财务账目、生杀大权,又有个争气的儿子,又岂是我这个只剩一口气的活死人能比的?这就叫狗仗人势。”

    婧绮原本清新淡雅的面上渐渐露出不忿之色:“二婶婶怎么能够这样,她难道不知道,二叔的功名是父亲拿命换来的!父亲十六岁时本也有了秀才功名,若不是家里供不起两个读书人,父亲怎会中断学业。只因他是兄长,便要牺牲自己么?若是父亲当年继续学业,今日身居庙堂、风光无限的便该是他,我们又何必过这样寄人篱下的日子!外祖父家颇有资产,您的嫁妆自不会少,却怎么填得满二叔科举这无底洞,父亲奔波操劳几十年,蝇营狗苟只为阿堵物,可您何时有过件像样首饰?如今他们风光了,父亲却去了,您的身子也被拖成了这样,二婶婶送来一副红宝石头面,就指望我对她感激涕零了么?真是笑话!”

    柳氏见女儿这样神色,不禁摇了摇头:“你心里晓得她是个什么样人,面上却不好露出来,你自己也说,我们是寄人篱下,她有些虚情假意,总比毫不容情强些,这些个首饰衣物也罢了,最紧要的是你的婚事,我的身子这样,她若再不带你出门交际,别人怎会知道陈家还有个待字闺中的大姑娘?你今年已经十六岁,婚事到底得着落在她头上,所以,不论她对你怎样,你总该顺着。哄得她为你寻个高门大户,到那时,她们还不都得看你的脸色行事。”

    “我省得的,”婧绮露出一丝微妙的笑意,“您道我为甚这般作态?二婶婶再得意,总越不过二叔去,只要我一日想着父亲、念着父亲,为父亲哀痛得不思饮食,懒怠打扮,二叔便一日不会忘记父亲是为谁英年早逝。只要二叔有愧于我们,二婶婶便有顾忌,绝不敢太怠慢了我们,对我的…我的婚事也只能加倍上心。如若不然,府里传出些她苛待寡嫂侄女的风言风语来,她不免要失了二叔的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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