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历经三年风雨,公主殿下终于走到了储君的位置上,理应万分喜悦才是。为什么公主的声音中,却带着一些难以言明的东西呢? 风荷想起前几个月,公主总是在就寝前默默抄经。她问公主,为什么忽然要抄写经书。公主道:“想要为母后祈福。” 公主整整抄了十几卷经书,却始终没有告诉皇后,而是悄悄让严校尉送到了永宁寺。她似乎总在想着一些旁人无法窥觊的事情。只有风荷因为跟随她日久,尚能察觉她的喜乐,但却无法明了其中的缘由。 眼下也是如此。风荷明明知道公主心中不乐,却全然未解来由。 只听公主又道:“风荷,你也坐下来,一同用膳吧。” “殿下?”风荷迟疑。 “坐下。”公主又重复了一遍。 风荷不敢多言,恭敬地坐在了公主的对面。公主亲自取过一双食箸放在了风荷面前,又想要给她盛一碗羹汤。风荷哪里敢让公主动手,连忙接了过来,自己盛好了。 风荷试探地问:“殿下是不想一个人用饭吗?” “算是吧。”公主道。 风荷拿起面前的食箸,笑道:“既然殿下允可,那我就斗着胆子和殿下一同用膳了。殿下的膳点可是膳房精心烹制的,平时想吃都吃不到呢。” 她故意用一种活泼的语气说话,公主果然笑了,道:“既然平时吃不到,那你不如说说还有什么想吃的,再叫他们做来。” “这就不必了,”风荷连忙摇头,道,“倒是殿下可要仔细尝尝这些膳食,是否有喜欢的?等咱们搬到了东宫,自然要从宫中的御厨中择选几位带过去。” 风荷虽然没说,初怀公主也明白了她的意思。想来这些御厨为了博得她的青眼,今日都颇下了一番功夫。 按说平时膳房的人也断断不敢得罪芷芳殿的,只是立储的诏书下来之后,他们更是比以往多用了百倍的心思。 这恐怕只是她成为储君后,最小的一个变化了吧。 “果然味美。”初怀公主赞了一句。她品着膳食,慢慢舒缓了心情,脸上的容色也温和了许多。 风荷见状暗自松了一口气,她怕公主的神思又转到那些烦心的事情上,连忙将白日的琐事讲给公主。 程俊将放在行宫的颇眂迦取了回来,竟然以为那是一块琉璃。接了诏书之后,自己又是如何为搬家担心。还有程俊说墨雪卫可能会有所变动…… “不会。”公主忽然插了一句。 风荷一怔,忽而反应过来,公主是在回答方才那句“墨雪卫可能会有所变动”。 公主放下手中的食箸,道:“三年来,都是墨雪卫跟在我的身边。以后自然也一样。” 东宫有东宫卫队,却也没有人说过这东宫卫队不能改名叫“墨雪卫”。 “殿下说的是,”风荷笑了起来,道,“若是换了旁人,恐怕一时之间还不习惯呢。” 她又捡了些旁的话来说,公主亦不再插话,默默用完了膳。 第二日早朝,便有谏官上奏,既然储位已定,那么东宫的一应属官都需尽快配置齐全。 这也是应有之义。有了东宫长史等属官,初怀公主处理起朝政来也会更加便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