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头吓坏了,三个大丫鬟也吓到了。伺候了秦莞这么多年,她们还是第一次见她发这么大火。 砖头跪到地上,叽哩咕噜地帮小四郎求情。 秦莞严厉地说:“告诉四郎,我不会害他。如果想害,也不会等到今天,更不会选择在饭菜里下毒这样拙劣的手段!” 砖头连连应下,几乎要哭出来了。 秦莞心下一软,不由缓和了语气:“虽然我只是他的继母,却也是他父亲的大娘子,和他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他宁可相信一个外姓奴才也不肯信我,若是让将军知道了,还不得打烂他的屁股?” “您、您不要告诉大将军!求您了!”这下砖头是真哭了,他不想让梁大将军打小主子,小主子最怕梁大将军了。 瘦瘦弱弱的一个小孩子,这么小就知道护着主子,秦莞彻底心软了。 她压下心头的怒意,声音更加温和:“放心,只要他能分得清是非亲疏,我就不会向将军告状——你替我给四郎传句话,一个小小的管事,拿着主人家的东西讨好你们,背地里挑唆四郎和我的关系,能安什么好心?四郎若听了他的话,惹恼了我,又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砖头听得懵懵懂懂,只知一味应下。 秦莞也不在意,这话他本就不是说给砖头听的——她早就发现了窗棂下那个探头探脑的小家伙。 她又嘱咐了几句,才叫彩练把砖头送出去,窗下那个小人儿也猫着腰跑走了。 路上,彩练还在喋喋不休地教育砖头:“从前我也以为天底下的继母都是坏的,见了我家姑娘才知道不是。这些天你也看到了,不管四郎君如何调皮,大娘子可骂过他一句?可打过他一下?自从你们搬进听松院,吃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最好的?” 砖头连连点头,“是是,我知道大娘子是好人。” 彩练敲敲他脑门,“你这个小墙头草,改口倒是快!怕不是因为吃了我们屋里的点心吧?” “当然不是。”砖头捂着脑门,认真地说,“阿爷说过,看人的时候不要听她说什么,而是看她的眼睛,大娘子的眼睛像星星湖一样干净!” “什么是星星湖?” “就是大营边上那个湖。” “可是在西宁州——梁家军驻地?” “嗯嗯,可大可美了!” “比将军府的湖还大吗?” “大好多。” “真想去看看。” “女人不能进军营的。” “谁说的?我家姑娘说了,只要本事够大、勇气够足,女子也能像男人一样上阵杀敌、保家卫国!” 砖头一脸崇拜:“大娘子可真厉害!” 彩练一脸骄傲:“那是!” “……” 与此同时,听松院内。 秦莞吩咐明月:“去查查那个崔管事的底细,看看他是谁的人,除了砖头说的这些,查查他还做过什么。” 明月低声问:“姑娘是打算明查,还是暗访?” 这话倒是提醒了秦莞。她顿了一下,转而道:“去二门外,把今天的事告诉将军的长随,叫他们去查,不用我们亲自动手。” “梁大将军”告诉过她,那些人都是可信的。倒不是她手下没人,只是这件事说到底是梁家的事,她不想瞒着梁大将军,免得让他误会。 明月依言去办了。 屋内只剩下秦莞和清风。 清风见秦莞脸色不大好,嘴上没多说,只是细心地往香炉里放了块清心凝神的香料,又给她沏了盏爽口的梨汁水。 秦莞歪在榻上,有些低落地问:“飞云那边怎么样了?”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