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待啊、政府扶持啊就全都来啦。领导说得天花乱坠,其实周校长心里明镜一般,还不就是给自己加政绩,之前怎么从来不带搭理她的。但是话说回来,周校长再不愿意弄也不得不弄,毕竟一心福利院不是她私人开的,很多事如果不按组织规矩办,到最后吃亏的还是福利院自身。 敲敲打打地在电脑前写了半天,周校长抬头一看,已经十点多钟了。她揉了揉肩膀,站起身来打算活动活动,突然被楼下传来的孩子们的喧闹声吸引过去了。周校长突然鼻头一酸,想着自己这把岁数了还得弄这些“驴粪蛋表面光”的材料,还不就是为了这帮孩子能像这样高高兴兴地度过童年。 想这些也没用,周校长尽快从情绪里走出来,踱步到窗边,透过它向楼下望去,却意外地发现郭徽正在和孩子们一起做游戏。 周校长一愣,郭徽怎么悄无声息地来了?以往他来前都会跟她说一声,再不济来都来了,到了以后也先找她打个招呼吧,结果这次却搞了个突然袭击,要不是她正好往楼下看,都不知道郭徽来了。 周校长就这么远远看着郭徽,她发现他完全不像上次那样对孩子有种刻意的疏离感,但又和过去那种自然而然的亲和感有所不同,周校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一般福利院的工作人员,再怎么跟孩子们打成一片,其本质也是要对孩子形成约束力,要看住孩子,而今天的郭徽,自己就像一个孩子一样,有多大劲使多大劲地陪着他们疯玩。虽然说也不至于有什么危险,但是这一点让周校长挺纳闷。 郭徽这个岁数本还是青年,不过长期的工作压力和舟车劳顿,显然已经消耗掉他大部分的青春活力,这么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他就完全不行了。离开孩子们的群体,自己坐在台阶上休息,此时周校长也走下了楼,坐在郭徽旁边一起看着操场。 “郭总,怎么过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啊?” “啊,周校长,我这也是临时起意,不知道怎么就想来看看。” “今天是当锻炼身体来的啊?”周校长看着他这一身汗,笑道。 “嗨,想出出汗。”郭徽打了个岔,象征性地回答了她。 周校长看了一眼郭徽,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湿透了,身上还有不少尘土,汗水已经把他的头发打湿,一绺一绺地塌在他的额头上,汗还在不停地往下滴。郭徽时不时擦一下被汗水迷住的眼睛,但是目光却始终未从孩子们的身上移开。周校长先是纳闷怎么陪孩子玩能玩得这么透彻,难不成还在地里打滚来着?一点形象都没有了。还没等她问问郭徽,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袭来,好像眼前这个画面,以及郭徽的这个神态,似曾相识,但是仅仅是一闪之间,恰好郭徽转头看了看她,那个画面就消失了。 “今天有肉饼么?”郭徽问。 “啊?”周校长还没完全缓过神来,她想起这种情况用专业用词讲叫“既视现象”,觉得某一个画面似曾相识,但是其实压根没这档子事。 “今天做肉饼么?还有点想吃了。”郭徽重复了一次。 周校长笑开了花,“郭总想吃就做啊,你等我跟他们说一声的。” 周校长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回头一看郭徽还坐着没动,直勾勾地看着孩子们玩,她开口问:“郭总还玩啊,你这一身汗的,要不去我们员工浴室冲个澡吧。” “您甭管了,我歇一会落落汗就行了。”郭徽回了句话,眼睛却没动。 “成,那我先去食堂安排一下。”周校长说完,郭徽没搭理她,她就自己走回楼里了。 郭徽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周校长的背影,目光又转回到孩子们身上,然后他又擦了擦眼睛上落的汗,突然释放般地笑了起来,越笑越欢,像个孩子。 2 闫敬昱踩着下班点从单位走出来,而袁帅已经在楼下等了,地上有两根烟头,他看到闫敬昱后又把正抽着的烟踩灭了。 袁帅约闫敬昱吃饭,说刚出差回来,问他方不方便直接过去找他。闫敬昱心里话说好好的没什么事,总来找我做什么?但是也没找到什么理由推辞,顺嘴便答应了。 “我这次主要是来跟你道别的。”袁帅一边给闫敬昱倒酒一边说。 “怎么讲?” “我打算离开北京了。公司有个长期派驻青岛的职位,给个领导岗位,实际上却清闲很多,我琢磨着我母亲也退休了,我打算带她一起到青岛定居。”袁帅跟闫敬昱碰了一杯,将啤酒一饮而尽,“那边环境好,适合养老,她自己在北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