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所有的锦衣卫都站在那里,当白术走进祠堂,他们便齐刷刷的转过头来,安静地冲着她微笑。 在队伍的镜头,是坐在轮椅上的云筝,他手中捧着仅三样东西——飞鱼服,象牙牌,外加一把简简单单的绣春刀。仅此而已。 却足够让当时的她开心得觉得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而眼下。 当她真真正正距离那个所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只有一步之遥,她却止不住泪水从眼眶喷涌而出。 太丑陋了。 她看着镜子里那在稚嫩的脸上化着最全套的妆容的人,在心中默默道—— 瞧你变成了什么样。 …… 可笑的是众人以为她这是喜极而泣。 …… 三日之后,纳彩大典。 央城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群臣站于殿外,垂首默立,只待良辰吉时,新人隆重登场。 君老大人看了看目无表情站在自己身边的儿子,伸出手,捅了捅他……后者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老父。 “儿子啊。” “?” “你还好吧?” “怎么不好?” “从今天早上起,你这是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君老大人哼了声,“你说你能好?” 君长知唇角轻抿。 “为父听说,你同那——” “没有关系。” “…………老子还没说完。” “无论父亲想要说什么,”君长知将脑袋摆正,垂下眼,让长而浓密的睫毛遮盖住自眼中的情绪,“过了今日,都没关系了。” “……” 君家父子安静对话,然而他们却不知,此时后宫已经翻了天。 此时此刻。 当众人默默等待盛典时,在某个小小的院落里,面对孟楼的惊天怒火,宫人们跪了一地,在他们身后,是门窗敞开的小屋,而那上一秒还安静坐在那里让人给自己描上红唇的人,此时已经不知所踪。 ☆、第一百六十章 被完全蒙在鼓里的群臣就这么跪在那傻乎乎地等——这一等就等到了日上三竿,等过了良辰吉时,年老体力不支的文官被小太监们伺候着旁边休息区了,此时众位大人心中未免犯嘀咕:这典礼老半天不开始,选好的时辰都过了不管是皇上也好未来的皇后也好一个都没出现,这啥意思来着? 除却大臣,心中还有些个小九九的自然是在那一排站着,等着眼睁睁瞧着自己这辈子的指望落入他人囊中的宫妃们——大约也是见皇上以及白术久久不出现,众宫妃们心中开始琢磨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与此同时她们脸上不安和暗喜交替着出现,刚开始是沉默,伸着脖子往那未来准皇后该出现的方向看,看了老半天见没动静,她们便忍不住坏了规矩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心中所想的无非就是那准皇后出了什么事儿——无论是哪位姐姐妹妹嫉妒心发了狂干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她们这会儿心底倒是统一就一个看法,那就是:干得好。 过了一会儿,眼睛最尖的大臣首先看见那一排身着华服的锦衣卫开始往外撤。 又过了一会儿,这次是只要眼睛没瞎的,都注意到原本围在周围同样等待盛典的御前侍卫们侍卫陆陆续续消失,此时,大臣们从刚开始的犯嘀咕变成了不安,宫妃们那边由女人们丰富的想象力已经流传出了一个故事:未来的准皇后因为遭人嫉妒,这会儿出事儿了,发现的时候人已经不好了,皇帝正在她生前住过的那小院子里大发雷霆,悲痛欲绝。 这故事从宫妃主子的嘴巴里传进宫女们的耳朵里,再从宫女们的嘴巴里传到小太监的耳朵里,最后,由小太监传话给各位大人府上的侍卫,再由侍卫的嘴巴传到各位达人的耳朵里时,故事有了一个完美的起因经过结果——传闻,是不知道是哪个嫉妒成狂的后宫女子,因争夺后位不成,心生怨恨,故而派人在那未来的准皇后今日大典上要用的胭脂里下了厉害的毒药,这会儿,那未来的准皇后已经满脸溃烂至死,惨不忍睹,十分可怜……发现的时候人已经不好了,皇帝正在她生前住过的那小院子里大发雷霆,悲痛欲绝。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