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圣上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给司隶校尉下旨,命其派人前往沧北都护府,召回襄王。一时间猜测四起,众人纷纷发出疑问,这兄弟俩不是已经决裂了么?莫非…… “莫非父皇要将帝位传给皇叔?!那孤要怎么办?”东宫内,秦曦焦躁地走来走去。他虽说贪玩,可还是知道忠孝廉耻的,自从祖母去世、父皇昏迷后,便断掉了一切娱乐,整日焦心于秦煜阳的病情,三番两次遣人去惠安殿询问情况。谁知这消息虽是等来了,却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殿下稍安勿躁。”徐檀知安慰他道,“您是大典册立的储君,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有什么可担忧的?子嗣尚在,哪有将皇位传给兄弟的道理?圣上素来英明,断不会如此决定的。况且……”他四下看看,见左右无人,压低了声音,“圣上与镇北王间隙已久,假使要传位于王爷,从前便不会产生那么多的争端了。” 听见他如此说,秦曦面上的忧虑才稍稍缓和了些。“你说的对。”他点头道,“孤是昭告天下的皇太子,父皇一定会将皇位传给孤的。但既然这样,父皇又为何要召回皇叔?” “圣上的心思,岂是我们能肆意揣测的。”徐檀知劝道,“殿下只要做好自己分内之事,令人无可指摘便是。说句大不敬的,您马上便是我大周的君主,又有谁敢刁难挑剔?一切顺势而为,自然不会有什么变故发生。至于最近这段时间,还请殿下便暂且放下消遣,专心政务,也好令圣上宽慰,百官安心。” “孤知道了。”听见“放下消遣,专心政务”,秦曦扁了扁嘴,明显有些怏怏不乐。“孤这几日忧心父皇的病情,食不知味,寝不成眠。如今父皇已经苏醒,孤这悬着的心也放下来了。先去小睡一觉,等晚上醒来后,再听檀知你为孤讲奏折。” “在下遵命。” 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看着秦曦渐渐走远的身影,徐檀知有些不屑地想。在这种时候还想着偷懒,连做做样子都不积极,看来将来也就是个做庸君的料了。脑子虽然挺好使,可惜从来不肯花力气用在正路子上,再聪明也是白搭。 至于皇帝召襄王回京,可能的意图只有两种。一来便是将其软禁,甚至秘密赐死,保证不会给儿子埋下隐患;二来便是再次许以高位,试图拉拢,也是变相将其限制在京城,和漠北的军队隔离开来。鉴于对这兄弟二人的性格都不甚了解,一时间他也无法判断究竟会是哪一种情况。 不过,那个司隶校尉闻冲,倒当真是个顶顶麻烦的人。上次居然还查到了徐家的头上,要不是自己事先有所防备,恐怕还真可能在不经意的小细节上露出马脚。此人深受皇帝信赖,常年从事一些见不得光的任务,恐怕手里攥了不少大臣的黑料,朝中怕是也有很多人恨不得将他扳倒吧。 徐檀知的双眼微微眯起,从中透出一丝阴冷的神色。自己,或是徐家,根本不用直接出手,只需在暗地里推那些对司隶校尉积怨已久的官员们一把,便可轻松地达到目的。太子素来对闻冲敬而远之,那襄王更是对他十分忌惮,想来这回是不会有人帮他了。 既然是孤臣,那么当他所依赖的靠山倒塌之后,周围剩下的便只有敌人了。 千里之外发生在京师的种种风云变幻,此时还尚未传至西北边关。战事已然平息,百姓安居乐业,秦景阳与楚清音每日所烦恼的,也依旧仅限于今天早上来不来一发、给绵绵穿点什么颜色的衣服好看等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已。 这天两口子正带着女儿在院子里例行兜圈,程徽找上门来。一开始楚清音还以为,长史是因为襄王最近太过消极怠工而过来劝谏的,却没想到对方张嘴便是一个惊天新闻:“王爷,王妃,在下新近收养了一名义子。” “义子?”秦景阳正在抱着女儿举高高,闻言讶然,连手臂都忘记放下了。受到忽视的绵绵小郡主不满地咿呀着,小手一扬,便在父王的脑门上“吧唧”扇了一记。 “……是。”目睹了这一幕的程徽神情马上变得古怪起来,为了避免自己在下一刻直接笑出声,他连忙转开眼去。轻咳了一声,答道:“这孩子叫程蕴,生于永宁十二年二月初四,与在下同族。他的父亲便是漠北军中之人,此番出征……不幸战死。听闻噩耗,其母受打击过重,在为丈夫办了头七之后,自己也上吊而死。还剩下一个大伯,家中也不宽裕,不愿养他,我见他可怜,便将他收养过来。”说到最后,他的语气也变得沉重起来。 楚清音道:“你可问过铁衣?她意下如何?” “正是青蘅建议在下收养的。”程徽微微苦笑道,“王妃您也知道,在下与她……怕是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了。” 楚清音闻言不禁唏嘘。沐青蘅只要一日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