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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节


着周雅淡紫的薄棉褙子,勾勒出内里清薄而妩韵的身段。

    上一回见到还是在斋宫的诚肃殿,这又有些日子了,气色看着要比之前好起来一些。想当年母子二个亦是养尊处优的,那时妆容鲜亮,盛宠之下把少女过度成了少妇,姿态丰盈又爱俏,儿子亦养得玲珑可爱。

    或是想起了交泰前三个人雪中学步的旧情景,那是楚昂初继位后面临着巨大的压力,而故意冷落中宫的最难熬的三年时光。楚昂默了默,便启口问:“在做什么?”

    皇七子楚邯双手叩伏,用清瑞的嗓音谨声答:“回父皇,汉成帝时,刘向受命校理宫廷藏书,后汇编成《别录》。上载栗子‘主益气,厚肠胃,补肾气,令人忍饥。’秋日天凉,母妃身上清寒,儿臣捡回去用水煮了给母妃补养。”

    四面廊庑下,业已是十二的清俊少年,咬字清晰,把宫规礼制做得甚为贴妥,并不敢逾矩巴结或靠近。就像是早已经忘却了,曾今的父皇亦有曾对自己圣眷过。

    这距离莫名使人不得劲。令人忍饥么?楚昂看了眼楚邯单瘦的身条子,便冷声道:“你倒是读了不少书。既如此,朕也饿了,便煮几个给朕尝尝吧。”

    母子二个听得诧然抬头,楚昂也不多语,一袭银黑袍摆从四目下拂过,自往院门外走去。

    那天晚上的衍祺门里显得尤为的安静,万岁爷留在了隔壁的延春阁院子,尚服、尚寝三局的宫女奴才打太阳落山便早早地下了差。一院只有三间主屋,另两间耳房里睡的是太监和一个杂事嬷嬷,正屋里亮着黄朦的光,三个人静静地用了一桌子的饭。往常母子二个有一搭没一搭总能说笑上不少,那天晚上倒是如同默契一般,连同着皇帝也甚为寡言。

    后来楚邯就搬去了对廊角的书房里睡。往常都是周雅睡在右端间,中间是堂屋,左间睡儿子的。那天晚上的右端间灯熄得很晚,院子里静悄悄的都似能听见针响。从窗缝眼子透进去,一幕朦胧床帐里隐隐地埋着起伏的动荡,似乎还有什么声儿沙沙绵绵喘息。

    并无光阴沉淀的怨言,只须无声地生疏而又默契地迎合。那天晚上的周雅把曾经给皇帝的感觉又要了回来。

    天明后皇帝便拨了旨意,赏他们母子住进了从前的翊坤宫。

    第178章 『柒壹』十月初雪(新)

    宫里头唱戏的也是太监,就住在扮戏楼出去的保泰门长巷里。从前的延春阁是用来给他们练打扮妆的小院,院子不大,正屋也不宽敞。那朦胧的帘帐下, 楚昂勾开周雅的衫子, 对着她凝了一眼。还记得她少女时的风景, 丰盈又骄傲, 那时的她也爱张扬, 喜欢在贵妃跟前炫耀他对她的宠爱。时隔多年后, 虽依旧呵护得美满,锁骨却到底勾出了清弱的痕迹。

    楚昂便兀自俯下去绵缠攻势着, 周雅赫然一痛, 只是仰着下颌一颤一颤地望着帐顶。已是中年的皇帝依旧健朗, 让她九年未承龙幸的身子如若坠入云帆深海,起初只是迷离而柔弱地无声迎合,后来便忍不住溢出了动情的喘息。

    楚昂听她那般, 动势便愈发霸气起来。在忘我之时, 他把周雅的脸扳正了,然后周雅便对上了他隽朗的脸庞。当年爱他时他不过三十出头,她倚着他曾以为是倚着全世界。看他狭长的眼眸也正盯着自己,她便默默地凝住他。漫漫冷宫的青春苦熬,对他不是没有怨,也不是没有恨,却到底挡不住那从心底里的痴与爱。

    “皇上……”她后来便叫了他,整个人挂上他的腹胯。

    “这是过去了有多久,朕的七子今岁几何了?”楚昂喑哑着嗓子问她。伸手把她的脸抚了抚,动作是轻的,应该有瞬间发自真情的怜恤,但也只是短短一瞬。

    “九年了……”周雅两行眼泪挂下来,知他到底还是不爱自己的。从最初的一开始,便只是因着朝政映射在后宫的需要,而他与她之间,还隔着被害死的何婉真,还有后来早逝的孙皇后。

    “九年了。”楚昂重复一句,兀自翻去一旁沉默,黑暗中的眸光深邃又悠远。周雅的心便又寂然下来。

    但她母子也得到了应得的。隔天皇帝便颁了旨意,赏她儿子去了三座门内的皇子所,到底终于是成了一个名正言顺的皇子爷儿。

    十月万寿节,癸巳日立冬那天,满朝文武百官在前朝为楚昂祝寿,恭祝皇上“万寿无疆,龙体安泰,国运昌隆,福与天齐”。除却已在浙江办差的皇四子楚邹,皇帝的几个儿子皆于奉天门三层台基上和礼朝拜。她的皇七子楚邯,终于也在十二岁这年穿上了皇子当穿的青衣纁裳,头戴旒冕,堂堂正正地站在了那上头。虽然依旧瘦得长条儿,肩头都瘦得有些凸,却让她在角落里看得满足。

    那天是个晴朗天,高高碧空之下初冬的风拂人面,因着没有皇八子,八岁的楚鄎便与楚邯并挨着站在一处。楚鄎斜眼偷睨楚邯,频频看他那张与少年四哥几分相似的脸庞,眼睛里有探究又有一丝忌讳。

    楚邯察觉,便主动问他:“你是九弟?”m.bJzjnF.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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