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指点迷津’四个字名副其实。鲤伴,你觉得呢?” 鲤伴忽然有些忐忑,想了想,说:“那就试试吧。” 老翁笑了笑,说:“我说出来你可别害怕。狐仙和那女人不去别人家楼上,偏偏去你家楼上,是因为他们要等着你妈妈的身体。” 鲤伴浑身一冷。 明尼面露诧异之色。 老翁继续说:“狐仙活得比我年数长,修为比我高,我能看到的未来,他也能看到。他算到你母亲会遇到劫难,会被当今皇帝下令斩首,而跟随他的花瓶女人需要新的身体,于是早早来到这里,等待劫难降临。待那一日来临,鸠占鹊巢,偷梁换柱,花瓶女人不再需要花瓶,借用你母亲的身体恢复往日的自由之身。那时,狐仙会和不再需要花瓶的女人一起离开桃源,去他们想去的地方。” 虽然鲤伴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听到他说母亲会被斩首的时候,仍然出了一身冷汗。 明尼意识到鲤伴被吓到了,连忙反驳老翁说:“老人家你说话太胡诌!鲤伴的妈妈既不是朝堂的官员,不会因言获罪,也不是孤山的土匪,不会杀人放火。她是平平常常、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怎么可能冒犯皇帝?怎么可能斩首?亏我还以为你真的有些本事,没想到只会吓唬别人而已!” 老翁微笑地看着明尼,说:“是不是吓唬人,我说了不算,我这里不还有签筒吗?这签筒里有上上签、上吉签、中吉签、中平签、下下签,每支签上都有一句话。” 然后,老翁将签筒伸至鲤伴面前,说:“你抽一支看看。” 鲤伴有些犹豫。 明尼说:“我还就不信了,哪有这么巧的?鲤伴,你抽一支。” 鲤伴随意抽了一支。 “看看上面写的什么。”明尼迫不及待地说。 鲤伴看到上面写了一些蝇头小字,写的是:有朋东来气太骄,脚下有屐首长毛。若逢门前冰霜涣,盗走我肉回东郊。 老翁急忙凑过来看,只瞥了一眼就捶胸顿足,痛惜无比地说:“哎呀,下下签!” 鲤伴将那支签翻过来看,果然看到背面写了“下下签”三个朱砂字。 明尼傻眼了,但还问老翁:“这……这……这上面说的什么意思?” 老翁摇头叹息一番,说:“这还不简单吗?有朋东来气太骄,说的是有一个朋友从东边来,自傲得很。脚下有屐首长毛,说的是这个朋友脚下穿着木屐一样的鞋子,头上长了毛。你听听,说的可不就是狐狸吗?鲤伴,你回去问问你母亲或者父亲,看这狐仙是不是从东边来的,是否应验了这签上的话。如果不是从东边来,也尽可不相信这支签。后面两句就更简单了,等到门前冰雪融化的时候,也就是初春,偷走我的肉,回到东郊去了。说的是要夺走你母亲的肉身,跟我之前说的话分毫不差。” 明尼争辩说:“不对!签上的话应该是谁抽到都能解的。如果别人抽到这支签,你又如何解释?” 老翁从容不迫地说:“这支签呢,原本是提醒抽签的人要提防小偷和小人盗走家里的钱财和食物,隐喻成黄鼠狼来偷鸡的说法,屐说的是黄鼠狼的爪子,也有谐音‘鸡’的意思。这么多签中,它恰好被鲤伴抽到,这是天意。” 明尼无言以对。 此时鲤伴的心情复杂起来。 正如签中所说,他看到狐仙的耳朵上有毛,脚下有和木屐类似的松糕鞋。或许狐仙不让人看到正脸,正是因为脸上还有狐狸毛。 昨晚在楼上的时候,他也确实听到花瓶女人说她在等待时机,要离开这里。莫非正如这位老翁所说,花瓶女人等待的时机不是别的时机,恰好是他母亲遭遇劫难的时机? 花瓶女人要他去县城找小十二,而人人皆认为小十二曾在皇城做过皮囊师,莫非花瓶女人要提前与皮囊师打好招呼,等他母亲身首异处时,以皮囊师的手法将母亲的身体当作花瓶接到那女人的身上去? 皮囊师既然能换皮削骨,大概给花瓶女人接个身子也算不得什么难事。 这么一想,鲤伴更觉得老翁的话可信了。 鲤伴忽然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倘若狐仙和花瓶女人真是这么计划的,那么我此时去县城找小十二,岂不是在帮他们谋害我的妈妈吗?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