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去打探消息的是你,现在我打探到了,你这又是怎么了?” 狌初九没回话。他靠在回廊柱子上,盯着院落里的莲花逐渐呈露出绽放之态,阖了阖眼睛,沉默了半晌,才道:“我值不值当啊?” 他有些别扭道:“我去做什么?就为了去看看她现在过得好不好?她不仅是中书舍人,现在还是北梁的右夜卫指挥使呢,哪需要我关心呀——肯定过得不错。这么天长路远的,那么累……半途没准又倒霉遇到西疆的游骑,运气不好命都要丢掉。哪有在九江呆着舒服?你说我费那么多劲,自找苦吃过去做什么?” “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封鸣看着他道,“安公子生死不知,毫无消息的时候,你跟我说,你总会想起她。” “想想怎么了。”狌初九没好气道:“想想犯法?想想只要想想就可以了,真要去找她……万一人家一点都不想我呢?我又不是她什么人……人家正经的搭档肯定也要去找她,我凑过去算什么?” “不算什么。但是……干嘛管她怎么想呢?你想见她,就去见呗。见到了你一句话不说,扭头就走也行啊。”封鸣笑道:“要么,你带一串冰糖葫芦给她也行。” 闻言,狌初九也忍不住笑了,“带过去早就坏了吧。莫名其妙的给她一串冰糖葫芦,她说不定以为我脑袋有问题呢。” “所以你还是想去啊。”见他明明都想好了见面后的接触情形,封鸣哪里察觉不出他真正的心意。 那时候,谢安下落不明,麒初二不用说了,狌初九虽然表面上没显出什么,仍然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但盯着一个地方发呆的时间,却明显变长了。笑嘻嘻的开玩笑的时候,表情越来越心不在焉,到了后来,几乎天天都是无精打采的样子。 然后某一天,狌初九出门了一趟,回来时,居然打了个耳洞,在耳洞上,别了一对金绿色猫眼石耳钉。 ——只有女性才会打耳洞。 耳钉或者耳环,那都是属于女性的首饰。 这事让很多人都觉得匪夷所思,万般不解,但去问他为什么,他却笑嘻嘻的,以一副完全不把世俗规则放在心上的模样,完美混了过去。 “想打就打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女人戴的就女人戴的呗。我喜欢就行。” 但他总有没法嘴硬的时候——比如新打的耳洞流脓出血的时候。 这时,他就不得不拜托封鸣帮他把耳钉取下来上药——别指望一个男孩能在第一次打耳洞的时候,就可以娴熟的取下自己的耳钉,狌初九笨手笨脚的样子,几乎让封鸣觉得他完全是想把自己的耳垂整个揪下来。 “你到底想干嘛?”封鸣一开始也很不理解,她帮他取下那对猫眼石,涂上药后,便将耳钉握在了自己的掌心里,“男孩子戴什么耳钉啊?要是过过瘾的话,现在也过过了——让你的耳洞长好吧。这对猫眼石还挺好看的,不如给我算了,也不算浪费。” 搭档之间的很多东西其实都是共享的,但这一次狌初九却下意识的急道:“不行!” 封鸣的眼睛微微一眯,迅速的意识到了事情并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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