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座和尚庙里,庙很破,只有她和师父两个人经营,说是经营其实也没赚过多少香火钱,她能活这么大全靠山下村民救济。 捡她回来的师父说:她那时不过满月,本想着给对面尼姑庵照顾,结果尼姑庵也穷,没人愿意再多一张嘴;师父又连夜下山找村民,想寻寻是谁家丢了孩子,村子小,多是留守的孤寡老人,养不起小孩,也都一一拒绝了。 老人家又想去镇上找警察,然而大山封闭,山路艰险,他一个腿脚不好的老和尚哪是那么容易走过去,最终师父把她留在了庙里,取名云知,寓意为只有云知道她的来处。 * 按照韩厉指定的路线,云知找到了街对面的学生公寓楼。 公寓楼共十层高,四周环着花园树木,清湖绿景,街道也是纵横交错,迷迭复杂。 她空出只手从口袋里掏出小纸条。 ——学生公寓楼a区1栋602。 就在前面。 云知拖着大包小包到了门口,拉了拉门把,纹丝未动,她怔了片刻,咬紧牙关使了七成力气,依旧没开。 这城里的门这么牢实吗? 恍惚中,一双手从后伸来。 那手非常赏心悦目,骨肉均称,指骨分明,看着素净又有力,他手上黑色的磁卡贴着上面一刷,门开了。 云知愣愣抬起了头。 少年很高,比绝大部分同龄人都高。 一身黑色运动服,双腿修长,脊梁笔直,他双手插着兜,背影散漫。路过云知身侧时,还飘来一股好闻的青木香。 云知从小生活在山里,山里的男孩黝黑黝黑,哪有他这么白净好看,当下目光随他而去,出神良久。 少年已进了电梯,眼看门要并拢,云知像个小尾巴一样钻了进去。 狭小的空间内,他按了楼层便静立在角落。 云知小心瞄了眼,和她一样是六楼。 幽闭的环境中,那股青木香更浓,惹云知不由去抬眸打量。 这一看,云知就有些移不开眼了。 站在她身侧的少年侧颜带伤,仍不掩俊朗,碎发下两条浓眉,眼窝深,眼皮子懒散散耷拉着,睫毛不算卷翘,可又长又浓,正半遮着双黝黑的瞳眸。 他抿着唇,一脸难挡的戾气。 云知的眼神太过炽热,到了让人无法忽视的地步,一直缄默的少年抬眼,视线直勾勾落了过来。 拧眉,眼睛一眨不眨。 被抓包的云知羞赧,迅速低头看着脚尖。 她耳朵尖已经红透了,那抹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至脸颊,长颈。 身旁传来声轻哼,感觉那双眼不在她身上后,云知狂跳的心脏逐渐平稳。 叮。 六楼到了。 云知抓着东西抢先一步冲出电梯。 路星鸣被用力一撞,往后退了一小步,肩膀不甚磕上电梯门,好巧不巧撞上尚未痊愈伤口。 路星鸣闷哼声,暗骂声韩厉牲口。 同时,有东西从她脑袋顶脱离,直直坠落到他脚边,路星鸣驻了足。 云知慌忙停下,静了几秒朝脑袋瓜子上一摸,神情滞住。 她僵硬扭头。 身后,路星鸣正盯着脚边的黑毛一脸深沉。 她心里一跳,忘了反应。 沉默些许,路星鸣弯腰捡起假发,盯着看了会儿后,眼神缓缓移动到云知身上。 他表情难测,但云知知道他心里一定是暗暗取笑的。 云知鼻尖泛红,咬咬唇,声音小小的:“施、施主,你能把假发还给我吗?” 路星鸣眯了下眼,眸光开始转动,修长指尖轻轻摆弄着那顶假发,灼灼视线停留在她亮到反光的脑门上。 路星鸣微晃了下手腕,假发随着动作向两边轻晃,他抬起,少年音沙哑:“你的?” 云知摸了摸小光头,慢吞吞说:“除了我,还能是谁的吗……” “啧。”他没再细思,长手一挥,随意把假发丢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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