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天光未亮,陆垣蛰就差人将信送到了宫里。 沈然从对面的房间探出头,看了他一眼,眼珠一转,勾了勾手指。 待陆垣蛰走近身旁,很欠打地问道:“听说公主要去和亲了?你不管管吗?” “管,自然要管。” 几乎不假思索,陆垣蛰笃定的开口,看他满脸正色,不像是开玩笑的,他这人向来重诺,从不胡言。 沈然缩缩脖子,干咳一声,“你要管便管,可别叫陆将军知道,这不是闹着玩的。” 陆垣蛰一脸嫌,他知道沈然胆小,也不再同他多言。 “如果需要银子打点,我这有!” 沈然在背后开口道。 新鲜,惜财如命的沈公子还有铁公鸡拔毛的一天,陆垣蛰回头,勾了勾嘴角。 那封信辗转几手,抵达颜若栩手中已是正午。 上头的字迹仍旧龙飞凤舞,词句却多起来。陆垣蛰在信中提到,他的线人正在尽全力寻找冯将军的下落,相信很快就有结果。 他让颜若栩安心等几日,要沉住气,别上了胡人的当。 颜若栩的手紧紧捏着轻薄的信纸,她知道,陆垣蛰此举实在安慰她,叫她宽心。 她会的。颜若栩继续往下读,直到看见那落款处多加的几个字,她缓缓露出一个暖心的微笑。 没错,她还有盟友,她并不是在孤军奋战。 大燕迎来了雨季,这雨水落起来没完没了,沟通南北的运河水位暴涨,货船都停运了。 萧彦臣领兵和狄人开战,因后勤物资补给不及时,丢了一座拱卫边城郡的小城。 颜喆传家书回来的频率越来越低,他道开战后太忙,实在抽不出许多空闲来,或者有时间时,身边又没有笔墨纸砚。 有几次他甚至只写寥寥数语,譬如一切安好,勿念。 朱邪拓离开大燕之后,两国的关系迅速恶化,开通贸易的边境之城也都开始禁止通商,甚至有传言道,胡人在暗中支援狄人军资。 八月初,胡人的王上给乾景帝亲笔书信,再一次提到了求娶嫡亲公主之事。 是夜,雷声大作,狂风暴雨,瓢泼的雨水肆虐人间。 银色的闪电不时划过天际,狰狞的像一道巨型伤疤。 窗棂被风雨击打,不断的发出“砰砰”脆响。 颜若栩站在院门之前,批了件鹅黄色长衫,手中攥着一封书信,静静看着院角被雨滴击打的碧绿蕉叶。 扑面的雨气夹带浓重的凉意,快到秋分了,雨夜里头有了几丝寒意。 这信是陆垣蛰所写,他在信中道已经找到了冯将军的下落,过不了多久,就会派人寻将军回京。 开战月余,大燕屡战屡败,节节败退,如今怕是受不住边城了。 只要能寻到冯将军,洗清他身上的冤屈,重新由冯将军挂帅,以他的威望和才干,大燕与狄人的战局尚有扭转之机。 颜若栩没来得及高兴,第二日就得知进出边城的要道上,有一处险隘,被爆发的山洪掩盖了,边城如今已经成为一个孤岛,进出无门。 清晨,长安大道上人际寥寥。 头顶的树叶泛起枯黄,秋风中几分萧瑟。 颜若栩坐在小陇巷的酒家内,双手捧着一盅茶水,时不时地向门外看去。 店里刚开门营业,那个小伙计还满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