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神修建的并不大,也不似宫中还分内外两室,除去那红锦幔金绣被的床榻,再没有别的地方可供“歇下”。 新婚之夜,夫妻二人自然也不可分房而眠,这要是传出去必定又是风波一场。 颜若栩慢慢放下杯盏,摩挲着杯壁低声应了。 陆垣蛰先站起来,从床上抱了床被子铺在地上,又从床上抽了只绣着对鸳鸯的绣枕头,在床前铺好了一个地铺,这屋子里扑了厚实的地毯,还有火炉,就算睡在地上也不会受寒。 可颜若栩还是有些过意不去,倒是陆垣蛰看出了她的为难,仰头道:“在军营中席地而眠也是常事,无妨,只是之后都要……共处一室,有些事情怕是要委屈公主了。” 颜若栩站起来,摇摇头:“今后不必称呼我为公主了,便随我家人,唤我若栩吧。” 陆垣蛰点头,手放到腰间的玉带上,动作犹豫了片刻后,走到放置衣物的案几前,将最外的一件长袍脱下。 “公主……若栩,不早了,睡吧。” 陆垣蛰吹灭了喜烛,屋中立即漆黑一片。 窸窸窣窣衣物的摩擦之声不断传来,褪到只剩下最贴身的一件里衣,陆垣蛰静静躺下。 他能在黑夜中辨别出颜若栩的声音,她还立在床前,头上的凤冠的轮廓清晰可辨,想她灯烛不熄不便宽衣,陆垣蛰才特意熄灭的喜烛。 颜若栩静立了片刻,随之也脱去外衣,慢慢地钻进锦被中。 这是个意外好眠的夜晚,除了颜若栩睡得香甜,睡眠浅而常年失眠的陆垣蛰同样一夜睡到了天明。 翌日清晨,陆垣蛰醒的比颜若栩稍早,待她醒来坐起身时,陆垣蛰已经收拾好了地上的被子。 按照风俗,新妇第二日是要去为公婆奉茶请安,就算颜若栩身份尊贵也不能免。 “醒了?昨夜睡得可还好?” 陆垣蛰笑问道。 “都好。”颜若栩起身披了件中衣,坐到梳妆台前拿起木梳顺发,边对外道:“坠儿,进来吧。” “坠儿姐姐去取热水了,是我素心,” 门外之人应声道。颜若栩嫁过来陆府为其配了几个婢女,宫里也有陪嫁的,只是颜若栩不喜欢身边跟着的人多,只还是留着坠儿还有素心贴身伺候。 “进来吧。” 素心推门而入,走至梳妆台前接过了颜若栩手中的木梳,为其小心翼翼的梳发。 陆垣蛰往门外看了眼,将坠儿还没有回来,颜若栩与素心又是侧身而对,祥装不经意的走到的床榻前,伸手摆弄了几下。 现在时辰已经不早,颜若栩怕去晚了请安落人话柄,一心催着素心手脚快一些,也未曾留意陆垣蛰的举动。 待梳洗完毕后颜若栩便匆匆去了前厅,陆如卿与陆夫人已经坐在那儿了,颜若栩低头福了福,接过身边婢女递来的茶奉上:“若栩来迟了,爹娘恕罪。” 她现在虽是陆家的长媳,可还是大燕的嫡公主,无论如何陆氏夫妇是担待不起这恕罪二字,陆入卿连忙起身,接过颜若栩双手递来的茶,正色道:“公主严重了,臣担待不起。” 旋即低头饮了口茶水,拿起早就备好了一个红包放在颜若栩手中。 陆夫人笑盈盈站起来,陆垣蛰不是她亲生的,只不过挂了个陆夫人的名头,按理颜若栩摆见过她还要去祠堂祭拜陆垣蛰的生母沈氏。 “公主怎么不多歇息歇息,昨日婚事繁杂,定是累着了。” 颜若栩含笑点头,又为陆夫人奉茶,寒暄几句后就退下了。 坠儿与陆府中的一个老嬷嬷正在收拾床铺,那床单乃是暗红色,她伸手抚平上面的皱褶时,忽然轻轻咦了声。 老嬷嬷循声走过来,拿起床单迎着日光看了几眼,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