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应他,妻子像是已沉沉睡去。 沈湛睁着双眼,没有丝毫睡意,一颗心像是被人攥在手里,难受地像是无法呼吸。 今日下午,他从宫中回来,无意间发现了那瓶药丸,惊惑之下,取了一粒,传府中大夫来问,这是什么药。 大夫回说,这是女子避孕之药。 简简单单的八个字,他像是花了许久的时间,才听明白,府中大夫并不知这药从何来,这只能是妻子私下寻人配制……为何悄悄配制?为何悄悄服用?……是因为,她并不想要他们的孩子吗?…… 为何不想要……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妻子常说不舒服……是了,是从夏末他回京开始,那之前妻子与他提出和离,再之前,因母亲之故,她与慕安兄经历了生死之事…… 是否生死之前,易现真情,这生死间的真情,或能将世俗打破……是否在那时候,在他不在京中,在他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妻子知道了慕安兄的暗慕感情,她对慕安兄的心,也发生了变化…… 猜疑像刀一样,割着沈湛的心,他手搂着妻子,令她贴身背靠在他的怀里,却觉怀中空空,身上发冷。 被搂着的人,也并没有入睡,她阖着双目,日常与圣上苟且、向明郎扯谎的种种画面,却像走马灯一样,在她眼前乱晃,折磨地她不得安宁。 已经四五个月了,她一直忍等着,等着坐拥佳丽的圣上,一时新鲜刺激之后,渐渐腻了此事,将她抛之脑后,而后将这污脏之事彻底掩埋起来,就此粉饰太平。 然而忍等了这样久了,圣上似还没腻,连怀孕这样可怕的事,也毫无顾忌,甚至并不介意生出一个生父不明的孩子……他到底还要纠缠多久,她已陷在这摊污浊的烂泥里太久了,一日日地被深深的痛苦和愧疚,被一个个亲手编织的谎言,拖着往深渊下沉,将要没顶窒息。 她忍受这样反复折磨身心的日子,忍等圣上腻了此事的耐心,已快到极限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四个人都睡不着,是可以约出来一起打打通宵麻将的…… 皇帝终于要开始开窍了,然而女主耐心快到极限了,各方人马都将往这浑水里踩一脚了…… 闲话扯一句,为何有的读者,对主动三妻四妾的花心男子能十分宽容,对身体被迫陷入这种关系、心依然忠诚的女主,如此苛刻呢?这文虽设在封建背景,但大家都是现代人,就不要拿封建眼光下去看了,可以评价说在当时的人眼里,如果事情暴露,女主会被评价怎样怎样,但如果是自己发自内心地觉得女主婊、淫乱之类的,那跟这文是不太合的…… 第63章 刀落 大雪日后没几日,长春宫中来人传话,道皇后娘娘召武安侯夫妇明日入宫赴宴。 自圣上与她暗有苟且后,温蘅心中对皇后有愧,每每皇后娘娘派人传她入宫相见闲话,无颜面对皇后娘娘的她,总是借故推辞,不去长春宫,此次,她也欲开口推辞,但还未开口,传话的女官令姝,即已笑着对她道:“皇后娘娘说了,夫人必得赴宴,若夫人不来,这宴就不开,一直等到夫人来为止。” 温蘅无奈,只能勉强含笑,道明日将遵命赴宴。 是日,沈湛自工部回来后,她边帮他换下官袍,边同他说了此事,沈湛道:“我也有段时间没见姐姐了,明日上午,你先去长春宫陪姐姐说说话,我等朝事议毕后,中午再过去。” 温蘅应下,取了衣架上的家常衣裳,帮沈湛换穿上,挽着他的手道:“去用晚膳吧,我今日炖了糯米参鸡汤,已在火上煨了一个多时辰了,你这会儿回来用,味道正好。” 侍女们将晚膳端至小厅,温蘅知道相较酥烂的鸡肉,沈湛更爱吃填在鸡腹中、浸泡鸡汤的鲜美糯米,遂站起身来,持箸将软烂的鸡腹破开,手端着小碗,亲自持勺舀挖。 沈湛坐在一旁,目光垂落在妻子腰畔所系的香囊上,水墨兰草,不是绣着蘅芜的那只,说来他有多久没再见过那只香囊,那香囊只在慕安兄来的那一日出现过,之后又消失地无影无踪…… ……他不想猜疑,他想要永不相疑,可是,那确实存在的避孕药丸,妻子的推拒态度,还有这些日常蛛丝马迹,由不得他心中浮起重重疑虑,他愿永不相疑,可她,真的永不相负吗?…… 温蘅不知沈湛所想,慢慢持勺挖盛了小小一碗,又浇上了满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