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心中积年的思念、强忍的伤心,全都因这一声爆了开来,如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牵引着,急步近前,扑进了沈叔叔的怀中。 沈叔叔搂臂抱紧了他,埋首在沈叔叔怀中的元晗,心中难受至极,从前沈叔叔的怀抱是宽大温暖的,可现在却无半点暖意,原在得知沈叔叔重病前,他心里攒了好多好多的话,要等沈叔叔回来对他说,可是现在,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是眼泪悄悄地浸湿眼眶,不断地往上溢,任他怎么悄悄擦,都擦不干净…… 哭红眼的元晗,耗时良久,方慢慢平复了些许,他忍泪望向沈叔叔,满腹的话,漫到口边,却只能忍着抽噎,哽声轻道出一句,“沈叔叔,晗儿长高了……” 沈叔叔笑抚着他的头顶道:“真好。” 元晗又抽抽噎噎道:“晗儿也会骑马射箭了”,说着微低了头,“可都还不太好……” “晗儿还小,未来还很长远,会慢慢都练得很好的。” 沈叔叔抬手轻拂去他眼角的泪花儿,轻道:“不要哭了,小男子汉不该掉眼泪的,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当坦然受之,叔叔守约回来了,晗儿也高兴些,就像从前一样,高高兴兴地,陪叔叔一天好不好?” 元晗摇了摇头,在沈叔叔微黯的目光中,紧拉着他的手道:“父皇说了,晗儿想在这里住多久都可以,晗儿要留住下来,一直一直陪着沈叔叔,晗儿有好多好多的话,要对沈叔叔说,沈叔叔可不要嫌晗儿烦啊……” 沈叔叔没有说话,只是微黯的眸子,复又亮起,如有星光闪烁,耀动着许多他看不明白的心绪,元晗欲仔细辨看,然尚未看清,即已被沈叔叔紧紧拥在怀中,那样用力,像是要将他融进他的骨血里。 世人以为,太子殿下当在宫中,却不知太子殿下,身在明华街沈宅,而身在明华街沈宅的武安侯,在入宫觐见过太后娘娘后,谢绝了一切探病的旧交访客,镇日闭门不出,不见外人,偌大的宅院内,除了沈家仆役与太子近侍,便只一个大人、两个孩子,每日里守在一处,寸步不离。 年长些的孩子沈适安,性子也沉稳许多,大多时候,只是静静侍奉在旁,望着太子殿下同父亲有说不完的话,而父亲总是含笑望着太子殿下,眸光温和包容,不是臣下对主上的顺服,而是长辈对晚辈的关爱宽和,甚至有些像一名父亲,对于孩子的无限慈爱柔情。 他知道,父亲一直很喜欢太子殿下,纵是有那样一段世人皆知的旧事,父亲也对太子殿下并无半分芥蒂,甚至可为一个承诺,抱着病体,忍受奔波苦痛,急返归京,但,早已知道这些的他,在这两三日太子殿下来府的时间里,也不免有些惊讶地发现,父亲对太子殿下的感情,似乎比他原来所想的,更为深厚。 一夜,太子殿下困倦睡去,父亲亲为殿下掖好锦被,而后就坐在榻边,凝视着熟睡中的殿下,一旁的他,请父亲也早些安置,父亲却无睡意,就在太子殿下榻边,轻同他说了不少的话。 那些话,大都是关于武安侯府与沈氏的,从前他已听父亲说了许多,知道这是父亲最后的嘱托,凝神认真听着,一一答应下来,最后,父亲说完沈氏之事,又将眸光望向榻上的太子殿下,边将殿下不安分的手送回被中,边轻对他道:“适安,父亲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嘱托于你。” 他道:“父亲请讲,儿子一定做到。” 父亲道:“在你平生,定要竭尽所能,帮护太子殿下”,微一顿似觉此话不够妥当,沉默须臾,轻声补充道,“帮护元晗。” 如此道出太子殿下姓名,实是大不敬,他不知父亲为何要特意加上这与前言意义相同的四个字,只知父亲的神色,甚比之前交待沈氏诸事时,还要凝重,遂也极认真地答应下来,向父亲承诺,定会竭尽所能,愿以性命相护。 父亲是如此关爱太子殿下,而太子殿下对父亲的感情,也极深厚,他们人人心知肚明,父亲已时日无多,太子殿下会在私下里悄悄红眼,可在父亲面前,总是高高兴兴的,问父亲边漠战役之事,同父亲说他的奇思妙想,与父亲一起下棋、画画、放风筝,在父亲手把手的指导下,练剑习武,短短几日的时间里,与父亲几乎形影不离,两人一起,做了许多许多的事情。 这些事情,将会成为太子殿下日后美好的回忆,也是父亲在将离人世之前,所度过的温馨时光,有时他在旁看着父亲与太子殿下之间的相处,是那般温馨动人,都会心有触动,感觉太子殿下与父亲,就似亲生父子亲密,但只这么一想,他便赶紧将这荒诞想法抛开,父亲只是喜爱孩子罢了,对他这个没有血缘的养子,父亲也是一样关爱,只是因他需担起武安侯府和沈氏,在该严厉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