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外的默契平和。 日影西移,等画完一幅画,已差不多到了集芳堂打烊的时辰。明若柳放下笔,心满意足地伸一个懒腰,又锤了锤有些许酸痛的肩膀。 “别画了,该放工了。”她柔声提醒顾琢斋。 画了一天,再不休息,只怕他手腕又要痛。 顾琢斋答应一声,却还不停笔。明若柳等了会儿,见他还没要放下笔的意思,便起身走到他身旁,待他把那朵花的最后一片花瓣画完,不由分说抢过了他手里的笔。 “唉?!”顾琢斋猝不及防。 明若柳将笔藏在身后,妙目瞪了他一眼,“不许再画了。” 顾琢斋伸手向她讨笔,“就差两朵了,你让我画完,废不了多少功夫。” 画意不可乍然而断,今日要是放下笔,等明日提笔再画,可就没了现在的手感和情绪。 “不行!”明若柳不同意。 “算我求你。”顾琢斋急着将画画完,难得向她低声下气。 明若柳一个念头漫上心头,当即与他讨价还价,“那等你画完,天色也不早了。不如你就留在集芳堂,吃完晚饭再回去。” 反正你回去也是随便凑合一顿,还不如留在我这儿改善改善伙食。 顾琢斋无奈一笑,已经习惯了明若柳用这种方式‘强迫’自己。 “依你,都依你。”他点头答应。 明若柳展颜一笑,生怕他反悔,立时将笔搁在笔架上,兴冲冲往外跑。 “我去吩咐泛漪多做两个菜,你快点画,画完来水阁吃饭!” 顾琢斋画完手头的画,整理好东西到水阁时,天色已擦黑。回廊一顺点着小巧精致的灯笼,昏黄的烛光倒影在池塘水面上,池中锦鲤悠然游过,便引皱一池春水。 水阁烛光明亮,四面环水的窗户都被泛漪打开,晚风穿阁而过,并着带来阁外荷花的香味,满阁清芬凉爽,一点都无酷暑的热气。 清炖狮子头,水晶虾仁,鸡汁煮干丝,银鱼羹,火腿什蔬炒饭,泛漪做的菜不比富春楼的大师傅手艺差。 四人边吃边讲闲话,无外乎就是南煌抱怨今儿在前铺遇到了什么难伺候的客人,明若柳嘲笑哪些客人不懂装懂,只认银子不认花的笑话。 说说笑笑,一顿饭吃了快一个时辰。 明若柳夹起一筷子干丝,想起什么,忽而问身旁的泛漪:“对了?明儿几号来着?” 泛漪脸上的笑容马上变得勉强。 “十七。”她轻声回答。 “十七啊……”明若柳喃喃重复着,瞬间敛了笑。 近来事情太多,她竟然差点忘了六月十七是江焕的忌辰。 “明姑娘,你怎么了?”顾琢斋见她情绪骤然转沉,不由担心。 “没什么。”明若柳摇头,将一筷子饭送进嘴巴,却食不知味。 她怎么能忘了江焕的祭日呢?!没了吃饭的心情,明若柳干脆放下了碗。 “顾公子,明天集芳堂不开门,你不用来上工,就在家里好好休息一日吧。”她说着,起身往自己房中走去。 “明姑娘?”顾琢斋望着她,一头雾水。 刚刚还挺高兴的,怎么突然变了脸色?开门不过半月,还有堆积成山的花要画,她怎么就无故说要休息一日? 他想要朝明若柳问个究竟,泛漪在饭桌下轻踢他一脚,朝他微微摆手,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