棵菩提树下看蚂蚁搬家,捡了一片树叶,帮忙清理前进道路上的障碍物。 不远处,屋檐口挂着一盏灯,灯下,几个香客依次往功德箱里塞香油钱,寺里素斋向来不收费,大多数香客都愿意捐些香油费,聊表心意。 陆续有人经过,见树下美人如玉,怡然自得,在朦胧橘色柔光下,仿佛连侧影都自带风情,纷纷投去目光,也有些男人不加掩饰,直勾勾看着,走远了还忍不住连连回望,冷不防吃了老婆或情人的一记冷眼,灰溜溜被扯走了。 温千树丝毫不在意招惹来的目光,将树叶上爬的蚂蚁轻抖落地,手机也跟着滑了出来。 她忽然间想起自己还有什么事忘了做。 将近九点,风已经静止不动,天边隐隐擦过几道闪电。 霍寒刚在溪水里洗完澡,顶着一头湿发,正要回房间,盛千粥从后面追上来,冲他嘿嘿直笑。 “怎么?”霍寒的手搭在木栏上,探身抬头去看暗沉的天色。 “寒哥,”盛千粥挨过去,温温吞吞地问,“你和那小姑娘,到底怎么回事啊?” 霍寒一时没反应过来,“哪个小姑娘?” “就是下午……”盛千粥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在你脸上亲,还……的那个啊。” “嗯。” 这是什么意思? 盛千粥摸摸后脑勺,“你们……” “我和她没关系。” 盛千粥有点蒙,谁问你们什么关系了? 虽然这人依然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腔调,但能明显感觉到他整个人的气场都好像不一样了,可又具体想不出哪里不对劲。 霍寒的手扶上门把,微微用力,“下周六就是赠灯节了,他们一定会选在这天之前交易……” 说到正事,盛千粥也不敢大意,“这两天我那边都没有什么情况。” 近年来,国家在文物保护上的力度有所加大,但由于走私文物,尤其是珍贵文物,成本低收益高,高额的利润让许多不法分子不惜铤而走险,据不完全统计,全球范围内的非法文物交易额仅次于毒品与武器交易。 为了躲避法律,文物犯罪分子一般都采取跨省跨市或跨省跳跃式的作案方式,就像目前这一伙,霍寒一行人从陕西追到内蒙古,再到山西、广东,最后才锁定西南边陲的兰溪镇。 “总之,这几天一定要多留意周围,快下雨了,蛇在洞里也憋不下去。” 霍寒交待完,又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地提了一句,“还有,她不是小姑娘,她比你大5岁。” 盛千粥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鸭蛋。 那她不是……25岁了? 看着不像啊。 不对,重点难道不是——我们没关系?那怎么连人家多少岁都知道得这么清楚? 他再看过去时,只看到一张冷硬的侧脸,仿佛覆了一层霜。 什么情况? 盛千粥百思不得其解。 霍寒推门进了房间,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房间里还有别的人! 他悄悄地反手摸到后腰,摸出一把手枪,锐利深眸在黑暗中寻找对方。 “是我。”声音是从床头传来的。 熟悉的清淡嗓音,轻而易举就将霍寒的所有戒备解除,他把枪放回去,顺手开了灯。 “啪”一声点亮黑暗,坐在床前的温千树整个人也亮了起来。 “你来这里做什么?” 温千树看向他,眸光清凌凌的。 我说来办你,怕不怕? 终究还是介意他刚刚那句划清界限的“我和她没关系”。 “我过来给你手机号码。” 说完,温千树好整以暇地一手撑着下巴,大方打量起来,男人光着上身,下面只有一条黑色长裤,早就看出他身材不错,没想到还有八块腹肌和人鱼线,肌肉块块紧实,因个子高,看起来精而不壮,她有些手痒,不知道摸上去会是什么感觉。 霍寒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刚刚在看些什么,从门后拿了一件黑衬衫套上,“你怎么进来的?” “门没锁好。”温千树笑得别有深意。 不可能。 霍寒的视线从半遮半掩的窗子上收回来,也不点破她,他走到一边准备倒点水,倒了一半觉得让她用自己的杯子很是不妥,可又没有额外的杯子,只好作罢。 为了方便夜间出去查探情况,他独自住在最边上的小仓库,里面堆放了不少的水泥、工具和其他杂物,空间狭小,堪堪只能放得下一张小床,连桌椅都没有。 棚屋的隔音也很不好,霍寒自然知道刚刚的对话被里面的人听了个一清二楚,可她不提,他也不会主动提起。 沉默仿佛一条无声的河流穿行在两人中间。 不一会儿,外面起风了,窗户砰砰作响,山雨欲来,霍寒关好窗,“快下雨了,我送你回去。” 他的尾音被“噼里啪啦”的雨声盖了过去。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