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忙, 但双方都心安而充实,因为知道不论走了多远,彼此仍等在原地。 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把他们分开了。 霍寒每到一个新地方都会给她发信息,相思岭信号不好, 根本没办法视频聊天, 唯有的一次, 短暂的两秒里,画面中出现了他模糊的脸。 清减了不少。 单是这一面,便足以喂养两月以来的相思之苦。 小年夜前夕,壁画的修复已全面完成,和老太太告别以后, 温千树踏上了返程的路,一路牛车、拖拉机、面包车、大巴车地换,终于回到了繁华都市。 她在周家过了小年夜,又准备收拾行李出发了。 这一次,她的目的地是兰溪镇。 司机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顶着一头自然全白的头发,性子直爽,说话像跳珠,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温千树已经很久没有听人说过这么过的话了,有些许陌生,但并不觉得排斥。 热闹些,总是好的。 反倒是司机觉得自己喋喋不休,不好意思了,于是打开了电台,喜悦甜美的声音回荡在车内。 “每条大街小巷,每个人的嘴里,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恭喜恭喜……” 这一首听完,紧跟着的是另一个关于男性生殖健康的广告。 司机在一瞬的尴尬后,迅速地换了个台。 “ty集团首要犯罪分子白夜行因非法盗窃文物罪、非法走私文物罪……数罪并罚,被判处死刑。” “截止日前,国内文物犯罪集团的地下网络已全数捣毁,共追回涉案文物1909件,总价值超过10亿元,其中包括国家一级、国家二级、国家三级文物……” “在这次捣毁文物犯罪集团的行动中,文物保护专案小组发挥了重要作用,我们的记者有幸采访到了他们的队长霍寒……” 司机开始点评:“真是大快人心啊!姑娘你不知道啊,这盗墓的贼头子之前还光顾过我们兰溪镇的青鸣寺呢,好几百件宝贝就是被他们这伙人偷走的,还好最后追回来了!” “这宝贝失而复得可多亏了刚刚广播里提到的文物保护警察,我得给你说说当时那刺激的场面啊……” 温千树在这时却不怎么想听他说话,偏偏司机大叔兴致极高,将那些听闻加了自己的见解后,讲得天花乱坠,简直犹如亲临现场。 她就在他慷慨激昂的描述中,听到了霍寒沉稳的声音,“打击文物犯罪任重道远,我们在这条路上,从未停止前进。” “姑娘你还在听吗?”司机察觉到她的走神。 “听啊。”温千树沉浸在熟悉的嗓音里,鼻尖微微泛起一股酸意,好想抱一抱他,听他在耳边说话。 她偏过头去。 窗外的树梢上挂了红带,顶起了一片喜庆的春意。 她最初来这里时,是去年四月份。草长莺飞,骄阳正好。 再次踏上这片纯净的土地,已是八个月之后。 吴老的院子还静静地等在原地。 温千树轻轻敲了几下门,一阵脚步声后,木门拉开一条缝,一个黑乎乎的小脑袋探了出来,看到站在门外的她,小嘴巴张得圆圆的,像颗炮弹一样冲进了她怀里,“千树姐!” 她摸了摸他长出来的头发,“觉觉。”弯腰把小家伙抱了起来,还挺沉。 “谁来了啊?”吴老边走边把挂脖子上的老花镜戴上。 温千树看过去,“老师,是我。” “小树啊,”吴老满脸欣喜,“你回来了。” 阳光下,温千树和觉觉忍不住开怀大笑,吴老见他们看着自己笑,诧异地问,“怎么了?” 温千树刮了刮觉觉的鼻子,“你啊,又调皮了。” 听到动静的师母拿着锅铲出来一看,也笑了,“老吴,你快去洗洗脸吧。” 吴老在浴室看到自己的花猫脸,自己也笑个不停。 吃过午饭后,温千树帮忙洗完碗筷,擦干手从厨房出来,觉觉就迫不及待地牵了她的手走进书房,“千树姐,给你看看我的画儿。” 小家伙去年秋天的时候就去镇上的小学上课了,班上的同学都对他的“小耳朵”非常感兴趣,他现在是班里的小红人了。课余时间像个普通孩子一样玩乐,还经常玩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把两个老人家的生活搅得有声有色。吴老有空时会教他古诗、写毛笔字之类的。 他很聪明,学什么东西都很快。 温千树看他画的水彩画,画法虽有些稚嫩,但能看出画得特别认真,右上角歪歪斜斜写了“明轩”两字。 这是吴老给他起的名字。 小家伙从她背后趴上来,歪着脑袋,“千树姐,好看吗?” “好看,”她轻捏了捏他团团的小脸,“很棒!” 他开心地笑出了两排白色门牙,还当场给她画了一幅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