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奴婢的一点小想头,郡主……”宋嬷嬷迟疑了下,“说闲话,有几回说到宗妇,郡主说,若是她必能如何如何,想来……”宋嬷嬷看了李思浅一眼,见她面色微沉,没再往下说。 “照你看,郡主可担得起宗妇之责?不说宗妇了,就是主持一家中馈,郡主可能胜任?”李思浅一肚皮闷气,却又觉得十分可笑,象昨天莲生说的那样,要不是这玉姐儿长了一张典型的端木家的脸,她也觉得这必定不是端木大爷的孩子! 宋嬷嬷神情尴尬,连磕了几下头,却没答话。 “你是想着,郡主贵为郡主,就是做长媳宗妇,也不用自己亲自料理,自有女官内侍打点一切,不管哪家哪族,任谁也不敢难为郡主,是不是这样?”李思浅看着宋嬷嬷笑起来。 宋嬷嬷顿了顿,点了点头,又赶紧解释道:“回娘娘,不是婢子这么想,是郡主这么想,婢子跟郡主提过几回,想让郡主学学管家理事,至少知道四司六局是怎么回事,郡主说,这都是庸俗之极的事,都是奴才们要学要管的,她若学了这个,跌了身份不说,还要惹人笑话。” 李思浅抬手揉着额头,这想法她听姚氏表达过不只一回,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 “那你觉得呢?还一样,她是郡主,不是公主,公主是君,不管嫁还是不嫁,嫁到哪里,这君臣之别要排在家族礼法之前,先君臣后父子,郡主不过高贵一点的贵女,嫁了人,一样要遵守父子夫妻之道,这个道理,她不会不懂吧?” 宋嬷嬷怔了,“郡主出嫁时,难道不晋封公主吗?” “这也是她的想头?” 宋嬷嬷点了点头。 李思浅晒笑,摇头,“不会,她可以死了这份心,陛下从来没有、以后也不会有让她晋位公主的打算,就是这郡主身份,若有什么不好,也不见得保得住呢。” 宋嬷嬷脸白了,怔怔的看着李思浅,李思浅只觉得头痛无比,摊上这么位二傻子侄女儿,她真有路狗咬刺猬,无处下口的感觉。 真是应了那句话,宁可聪明人打架,不和蠢货说话,这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在对话! “你回去告诉郡主,第一,死了晋位公主的心思,就是这郡主,她若行事不当,陛下也要夺回这爵位称号,第二,息了当长媳宗妇的心,她没那本事,我断不容她去祸害人家一家一族!第三,告诉她,我的意思,象她这样的蠢货,还是别嫁人的好!这张节略带回去给她看,就这么,她嫁就嫁,不嫁的话,那最好不过,就在庄子里安生养老吧!” 李思浅也不讲什么委婉客气了,反正讲了也是明珠投暗! 宋嬷嬷脸色煞白,忙伏地答应,拿了节略,垂手退了出去。 “还有,告诉玉姐儿,多选几个,排个一二三出来,最好把这张节略里的小郎君都排个顺序,她愿意嫁,人家愿不愿意娶还不知道呢!这亲事,总得两相情愿。”李思浅又补了一句,宋嬷嬷脚下一个踉跄,连忙答应。 看着宋嬷嬷出了殿门,李思浅郁闷异常的叹了口气。 “宋嬷嬷这差使当的可不怎么好。”陆成看着李思浅,小心翼翼的说了句。 “我知道你的意思,”李思浅烦恼的摆着手,“你不知道玉姐儿的脾气,她那脑子跟平常人不一样,她那耳朵只能听见合她心思的话,她那园子里若是种了绿荷,那她就觉得全天下的荷花全是绿的,你要是告诉她,荷花不但有绿的,还有粉的,红的、紫的,这话,她压根听不见,你要是拿朵粉荷花给她看,她就算看了,也认死你那荷花是假的,你要是带她看落湖的粉荷,她要么闭上眼睛不看,要么,就认定那满湖的粉荷全是假的!她只活在自己的天地里!” 李思浅长长叹了口气,要搁现代,玉姐儿这种,说好听了,是严重的心理疾病患者,说难听些,就是神经病! 陆成默然了,这样的人,他也见过几个。 “照先前议定的,你先去准备这抛绣球的事吧。”李思浅揉着太阳穴吩咐道,陆成答应一声,垂手退出。 李思浅有些出神的看着窗外,汶姐儿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