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丫鬟,名唤司琴,站在容清漆的角度来说是个十足十的忠仆,可在府上其他人看来却是个眼里只有主子,甚至有些小手段的恶仆。 索性,容七并未将她吵醒,她私以为自己是早已体会过了司琴的护主,若是叫她发现自己来了,少不得一阵苦口婆心地告诉容七,若没有什么事便不得靠近主子的屋子,毕竟小姐要的,可是静养二字。 说得好似,容七连小小的一次呼吸,都能将她大姐从睡梦中惊醒似得。狗仗人势,有个受尽宠爱的主子,这小丫鬟私以为自己也是高人一等的。 容七倒不怕她,只是懒地同她计较,眼下她没醒,真是再好不过了。 就着桌上摇摇曳曳的油灯,容七终于瞧见了她大姐那张,在微黄的火光中依旧苍白虚弱的脸。 虽是苍白无力,却盈盈动人。 容家三姐妹,除去一个她,其余两个若放在人群中,那也是鹤立鸡群惊艳四方的存在。 可同容宝金明艳四方光芒四射的美不同,容清漆因着自小身子虚弱足不出户,身上的美是那般,盈盈虚弱,水波潋滟,楚楚动人惹人怜之美,但凡是这世间男子,怕都抵不住她二姐那一记既哀怨也动人的眼神。 上辈子高傲如玄凌,都险些陷了进去,何遑这世间芸芸众生。 容清漆静静而安详地睡着,睡姿极为规整,哪里像她那般四平八仰,呼吸声也是浅浅的,眼睫不时的清颤也显得极为可爱。 容七又是幽幽叹了声气,从窗台上退了下去。 翌日,既是冬至,也是容长泽一年一次的寿辰,年年岁岁有今朝,可每年具体的日子却不定,眼下好不容易同冬至凑到了一天,两个节日一同过,也难免府上此番如此庄重地对待了。 天微亮,府上已经忙忙碌碌各司其职,其中尤以负责着各式各样不同工作的下人们最为忙碌。 今日的这顿晚宴尤为重要,虽容长泽一反常态,只说是一顿家宴,至多不过叫上几个朝中挚友小聚一番,可下人们听在耳里,这又哪里是一场小小家宴能囊括的呢? 因而这杀鸡宰羊刮鱼择菜的,一派祥和,忙忙碌碌,不亦乐乎。 容家众人也马虎不得,容七被吉祥给推搡着,在衣橱间寻了件最是好看,最是得体的衣裳,方才得了出门的权利。一出门,只觉府上热热闹闹,人来人往,看着极为舒心。 她二姐自然光芒四射,就连她爹,也穿上了个黑勾金丝袍子,以一佩玉腰带束腰,看着也算‘风韵犹存’,英气不减当年。 容宝金将她拉至一边询问:“你可知今日来府上的客人有几位,又分别是哪些人?” 容七如实相告:“昨夜倒是听莺姨提了提,说都是些爹在朝中交好的官员,平日里私下也常小聚,想来也与家宴无异,二姐莫要担心。” 容宝金道:“我担心?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办好了办砸了皆与我无关,反正在这件事儿上我可全权做了个甩手掌柜,只是,我方经过后院,却瞧见好些衣着鲜艳模样俏丽的舞女在那处候着,难道这群人今夜也将亮相?” 容七也有些诧异:“舞女? 容宝金临走前又道: “你若好奇,便亲自去看看便是。” 容七也当真听了她二姐的话,规规矩矩地走到了后院口,果然瞧见一群衣着艳丽,妩媚身姿的舞女在候着,许是排着什么舞,衣袖翩翩,自成一番美景。 若她没猜错的话,这些舞女怕是玄皖以她大姐的名义送来,做个祝寿小兴,想来也是京城某个戏班子里的人,瞧着也算赏心悦目,又或者,这是玄皖送以孤寡多年的岳父大人一点小小见面礼罢了。 可惜这法子对她爹来说无用,他爹这人,虽精了些,贪了些,但却胜在专情二字,生平所爱,用莺姨的话来说,便只有她娘亲兰雅一人。 之于其他女子,她爹便如个不懂风情的木头,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因而容七想,今日这些舞女怕是要无功而返了。这时,那群舞女中走出一身披白色面纱的女子,身姿绰约,眉目传情,可惜那面纱在脸上遮住了她大半的脸庞,容七瞧着总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也想不起这人是谁。 待她重新回到房中,想了想,方醒悟,那女子竟是—— 她不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