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郁清一时惊惶,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 那姚氏其实压根不姓姚,她原名瑶池,乃是天山魔教中人,正宗的旁门左道。她因魔教被中原武林围剿,流落川中,因缘际会被慕容修所收留,慕容修与她相恋,但瑶池的背景使她根本不可能进入慕容家,这段恋情注定为世所不容,自然也遭到慕容氏宗族所有人的激烈反对,慕容修为此不肯婚娶他人,将她带到洛阳相厮守。而刚好江夏孙氏随父来京,一眼相中慕容修,发誓非君不嫁,其祖父大将孙伯乾以势逼压尚未起势的慕容家,甚至求得皇帝赐婚;慕容修为保宗族,终于肯娶孙氏,但唯有一条,便是要让瑶池以妾身份进门。在慕容修父亲的安排下,瑶池转投一户颍川的姚姓贵族人家,被收为养女,然后改姓姚氏,再入了慕容家,从此洗白了身份。 这些年过去,红尘隔海,故人不再,可是有些心结却永远留在那里,谁也挥之不去。 孙氏想到这些,往事历历在目,宿怨心事皆被勾起,使得她积怨更甚,终于厉声道:“从此以后,谁再敢为这等阳奉阴违之人求一句情,家法伺候!” …… 顾柔回到家,沈砚真正在门口等她。这会顾欢还没有放课,院里没人,沈砚真一直立在外面。 因为太过恍惚,乃至她经过了沈砚真,却还没有注意到她来了,沈砚真立在一旁,看她推开院门,在后面轻轻唤道:“顾柔。” 顾柔回头瞧她一眼:“是你啊。” 她神情里的悲伤,稍有知觉的人都看得出来,沈砚真见了,却不闻不问,只态度如常地道:“明晚祈福法会,香客们要来放灯,我拿了一些纸来帮忙庙里的师父做些水灯,可是拿多了,我一人忙不过来,想请你帮帮忙。” 顾柔点头:“好。” 顾柔把她迎到里屋,拿了剪子浆糊,沈砚真手把手教顾柔做水灯,由她画出图样,顾柔沿着描线剪开油纸,顾柔动作迟缓些,沈砚真手脚麻利,画完了图样又来搓灯芯。她弄了两根去皮的麻绳,搓绕起来,便成了一根硬挺的灯芯,她一边搓,口中一边闲闲地和顾柔谈天:“在云南,许多人家都用灯芯草绕在细竹条上,做出来的灯芯比这个软和些,不过在这里我却没有找到过那种草……剪子。” 她想要剪短手里的灯芯,分成均匀的小段,刚把手伸出来跟顾柔要剪子,就听顾柔呼吸一紧——她心不在焉,剪到了手指。 沈砚真一愣,忙拿了清水和药箱来给她清理伤口:“你小心着点。” 顾柔正要再开口,忽然听得冥冥中传来国师的声音:【小柔。】 她的心弦猛然绷紧—— 【大宗师。】 【你怎么了?】他居然听出她的一丝抖颤。 她竭力稳住自己:【没什么,今日在外面走了一日,此刻有些累了。】 【本座这几日忙,等过两日闲下来,陪你去找阿欢要的那本谱子,你就不要一个人出去找了。】国师刚刚和钱鹏月谈完,钱鹏月听完他关于战争的规划,基本已经被他说服,同意在圣上面前给予他鼎力支持。两人又齐心一致,就等着明早一起入宫面圣。 所以,此刻国师的心情很轻松。他今晚在钱鹏月家住下,稍后还有晚宴,老钱特地邀请了尚书台的几位同僚,相聚一起边喝边谈国事,给他们吹吹风提个醒,让他们在明日的朝堂上放机灵点,知道怎么去捧哏。国师趁着等待开宴的空隙,陪小姑娘说几句话。 ——孙氏事先封了祠堂,让自己从颍川带来的家将把住了通道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