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真此举颇有杀人灭口之嫌,要不是顾柔方才看见沈砚真为了救自己,舍命阻挠路平安,她这会就要对沈砚真动粗了。 沈砚真此刻恢复了那淡漠的神色,轻轻答道:“他是我师兄路平安。师父要我和他将你请回药王谷,可是他对师父早有异心,想要偷取铁衣秘方,便想拿捏你来威胁师父。我不愿意顺从他加害你,他就企图□□于我。” 顾柔将信将疑,正要再问,忽然听得楼下一阵凌乱脚步响声,好似来了许多官兵。 “挨间地给我搜!”竟然是石锡的声音。 脚步声由远及近,门被一下子打开,两个士兵看见屋中情形,立刻把住门,一人朝外大喊:“中尉大人,人找着了!” 顾柔起身来,手上还溅了些路平安的血。 眨眼的工夫,石锡冲进屋,看见这番光景,把出鞘一半的刀插回刀鞘,对顾柔道:“姑娘,请你立刻随我回去!大宗师要见你。”口气命令,不容一丝质疑。 顾柔知道跑也没用,既然被他找到了,那总要见一见国师,她晓得他一定很伤心、很生气,自己这么不告而别,一定令他失望透顶……总该当面说清楚,和他有个了结。 石锡过来,看见地上瘫坐着的沈砚真,目光一厉:“沈大夫怎么会在此处?”在沈砚真来给国师诊病的那会,他见过她,当时并无太多印象,只知是一柔弱女子。但如今看来,此情此景……此女并不柔弱,而且背景可疑得很。 石锡一个眼色,他的部将就走过来两人,把沈砚真从地上架起。这时,顾柔出声了:“方才我和沈大夫在客栈遇上,正逢此贼意图不轨,我二人合力将其杀之,这事说来还要多谢她。” 沈砚真看向顾柔,领会了她的意思。 顾柔虽然不信任沈砚真,但是她还是要跟沈砚真一起去云南见父亲,所以,她不想让石锡等人掺和进来,知晓其中的内情。 沈砚真稍微放心,对石锡道:“确实如此。” 石锡严厉地盯着沈砚真看,凭他的经验,这个沈大夫没那么简单,这事他还要拿回去细细审问才能定夺,他一挥手,命人将沈砚真带了下去。 石锡着部队把顾柔送去国师在葫芦巷的宅院。 这几天刚下过雨,院子里许多花开满了,到了收头的季节,凋零了许多花瓣在地上,顾柔一路小心地不踏着花瓣进来,抬起头,看见国师仰着头在看那棵银杏树。 四日不见,他似乎又清减几分,仍是那秋水玉立的身姿,只是望向天空的一双清冷妙目中,满是某种不可捉摸的眷恋,他清雅无尘面容里,竟有了凡俗的愁郁。 他侧身一瞥,眸光冷淡,看见她,掉头便走。 “大宗……”顾柔的半句话被噎在嗓子眼里。她设想过好多情形,也组织了满肚子的言语跟他解释,她想同他当面说清楚,自己不能连累慕容家,一定要去一趟云南。她也设想过他听了这番话之后的好多种情形,比如大怒不止,比如坚决不允,比如苦口相劝……她都想好了怎么跟他解释对付。 可是他一言不发,像是没看见她,扭头就回了屋。这和顾柔所有设想的都不一样,她心慌了,急忙追了上去。 国师步伐轻敏,顾柔怀着忐忑心事,便有些踉跄,跌跌撞撞勉强跟着他登上阁楼,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