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国师府的卧房里,灯早熄了,只有一束洁白的月光照在地面,他靠在床头看月光。他的床榻是很宽敞,锦被也松软,只是怀里空荡荡的缺一个人。 明日还有早朝,他原打算和她说完悄悄话便睡,可如今却是半分睡意也无。 他起来点灯,拿了卷道家修身养气的经卷读了一会儿,只觉得心浮气躁,又翻出枕头底下老钱的手稿,看那荒诞志异的人鬼恋情故事,更加心浮气躁——写得都是些什么玩意!不出两三个章回,便有一些书生和女鬼的香艳片段描写,真是看不出来老钱平日在朝堂上道貌岸然的模样,背地私下里用笔名写这种糟粕在坊间售卖,大晋朝的民风就是这般被带坏的! 他想起老钱,心念蓦然一动。 所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江河万流各有其长,说不定糟粕里面也能淘出黄金来,想了想,要不,老钱给的那些糟粕,再拿出来看看? 记得老钱把其中一份辟火图交给他的时候,还一脸郑重地道,别小看它们,此乃丹青瑰宝,艺林奇葩——还是前朝丹青国手彭勃的真迹呢。 他沉吟片刻,披衣提灯去了书斋,找到那个存放的书柜,举起灯,照亮上面顶层的木盒。他犹豫一瞬,把修长白皙的手伸了过去。 嘁,看看也无妨。反正只是鉴定一下倒底是不是出自前朝国手彭勃的手笔吗……免得中了老钱的忽悠。 95|文|学1.8 105 后面的半个月,新兵们的操练开始变得越来越顺利,倒不是因为阿至罗良心发现减轻了操练内容,而是众人对于这样的辛苦越来越适应了。于是,阿至罗开始教授众人一些基本的枪刺,击技,射箭的技巧,在他的威逼下,每个人都加倍苦练着。 阿至罗道,射箭这门本事,倒不指望他们似越骑营那般练出一朵花来,目前有准头,循序渐进,就可以;但是角抵和手搏必须练成一流真功夫,因为一个孤独在外执行任务的斥候,他总有可能遇上比普通士卒更大的危机。 角抵便是角力,体能的培养无捷径可走,每天披甲负重操练必不可少;手搏便是拳技,阿至罗亲自担任技击官,手把手教新兵们打军拳和使用枪|刺。 顾柔、向玉瑛和屈贞娘有底子,全部都学得很快,祝小鱼体魄发达,也完成无碍,就是陈翘儿后进些,但也有顾柔和贞娘一起帮她补上,勉强不掉队。 也有难得的时候,阿至罗会停下来,问众人:累吗? 没人想回答。累等于要“休息一阵”,“休息”在阿至罗那的意思就是在大太阳底下扎一个时辰的马步;如果回答不累,他则会让众人再披甲跑五十圈,或者打拳直到傍晚。 阿至罗怒了:“都没吃饱饭?将有所问,士卒必须立即有所答,违令者军法处置!老子再问一遍,累吗?” 顾柔只好领着伍队的几个女兵答:“累。” “累就对了,全体休息一阵。” 听见这话,大家心如死灰,整理好队伍,准备去扎马步。 出人意料地,阿至罗这一回却什么也没命令,他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掏出一个塞满糠皮的牛皮鞠,托在手上道:“自古以来,蹴鞠乃军中练兵之法,不会蹴鞠,那叫当什么兵?练吧!”说着球一抛,落在什长赵勇手里。 祝小鱼和许多新兵都还不晓得这是怎么一回事,纷纷来问,赵勇面露喜色,解释道:“这是个好玩的东西,比那披甲跑和打军拳有意思多了!” 陈翘儿见阿至罗要走,举手:“报,属下有问题。”阿至罗回过神:“讲。” “屯长,您不留下来和咱们一起蹴鞠吗?”陈翘儿一说,赵勇等人也附和起哄道:“是啊是啊,一起吧!” 阿至罗冷笑:“好,要不要再给你们条绳子拴老子脖子上,遛着老子校场跑三圈?少爷小姐们。” 大家原是好意,结果讨了个没趣,纷纷作鸟兽散跟赵勇学习蹴鞠去了,阿至罗冷笑离开。 盛夏的洛阳城,一轮火热的太阳悬在天空炙烤大地,恣意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