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汤过来和他商量:“这东西太大了,不好运过去。” 冷山点点头,床驽脚蹬发力,需要至少三个人一起拉动绞轴带动牵引绳,确实容易暴露自身。他绕过床驽,最后选中了大黄驽。 大黄驽射程一百二十丈,属于手驽范畴,臂力过人者可以单人开驽。 但是,射程短了之后,便需要在离敌阵很近的地方去开驽,增加了危险性。石鹏程很担心。 冷山对他道:“没问题,交给白鸟营。就借此物一用。” …… 临近傍晚的时候,冷山又带一部分人回到月池湖附近地带,这里有来往零散的敌军巡逻士兵,众人依旧躲在芦苇荡隐蔽,等待夜幕的降临。 冷山分配队伍前,仔细询问谁的夜视好。 一般在军队里,因为行军打仗条件艰苦,士兵吃得粗陋简单,而肉吃少了,养分跟不上,便极其容易得上夜盲症。一支普通的军队,到了夜晚几乎全都是瞎子,所以大部分的军队几乎都不会打夜战,一到了天黑,便会安分待在营寨,点上灯火巡逻守备。 顾柔和向玉瑛举了手,表示自己可以在夜间视物,何远在东莱老家爹娘是屠户,他从小到大没少吃猪肉,也举手。最后冷山一点人数,带了屯长溪汝光、向玉瑛、田秀才,邹雨嫣、顾柔;找地点架设手驽发射信件。周汤则率领另一只队伍,带着雷亮、何远等人在另一头负责掩护,如果被敌军巡逻发现,他们负责引开注意。 计议定当,周汤领着队伍离开,剩下的斥候们由冷山领着,乘着夜色躲在芦苇荡里,静静等待天黑。 夜幕降临后,冷山带领众人架设驽箭,对准城墙。顾柔瞧他不要别人帮忙,居然一个人单手开驽,有些诧异。 只见他气沉丹田,肌肉紧绷,筋脉贲张,强行向后拽牵引绳,百均之弓,应声而发! 驽|箭在划破夜空,冲进了汉寿城北面的城楼。 片刻后,城楼上亮起一蹙闪光的烟火。 这是里头被围困的守军,发出表示的接到信件的讯号。 顾柔欢喜地瞧了身边的向玉瑛一眼,可惜她和冷山一样,都没有太多表情和语言,顾柔的这份喜悦无人可以分享。 “撤退。”冷山下令。 可是,与此同时,湖边敌军的楼船上突然响起了喊杀声。“有人,抓住他们!” 楼船舱门打开,一列骑卒高举火把,通过甲板鱼贯而出,朝岸边快速疾驰而来。 原来,操光手下的骑都黄珍负责督战指挥西北隅的进攻部队,黄珍为人谨慎,他夜间被城中的士兵鼓噪吵得睡不着觉,索性披衣起身来,站在楼船甲板上观察城中守军,以防守军在鼓噪声中趁乱偷袭水寨。 结果,刚巧便看见了那城中窜起来的烟火。 黄珍一见那城中信号,虽然不明其意,但晓得必然是城外有人,城中才会发信号,立刻派遣两队骑卒每支各五十人,举着火把出来查看。 惹上追兵了。冷山当机立断,砸毁手驽,不给敌军留下兵器,带领队伍撤退,众人都跟着他在夜色中疾跑。 邹雨嫣踩到敌军布下的刺马钉,绊了一跤,摔倒在草里。顾柔赶紧搀扶了她一把。冷山回头看了她一眼:“跟上。”顾柔急急赶来。 大家几乎是逃命般地跑了半个时辰,回到西北百里开外的安全地带。 敌方的骑兵不会在夜间追太远,以防刺马钉绊马索等工事,也要防止对方调虎离山偷袭水寨,追出一段距离见找不到人,便离开了。 于是众人终得以坐下来喘一口气。几个新兵头一回遇着这般场面,只觉惊险刺激,还有种隐约的兴奋。 田秀才跟顾柔在一旁低声说悄悄话,他也兴奋得紧,觉得自个来白鸟营是来对了,他跟顾柔大夸冷山的臂力:“你知道不,咱们冷司马过去是射声营的军侯,没有一个人能打开他的弓|驽。他比耿义厉害得多!” 嘁,才一天的功夫,就已经开始跪舔上峰了。顾柔对田秀才的狗腿很是不屑,可是方才冷山开驽射箭的样子她亲眼看到,不得不服,但也不愿意就这么顺着田秀才夸他,便换个话题问道:“咱们不是白鸟营吗,他怎么跑射声营去了。” “这是现在,那是从前。还有你想不到的事儿呢,咱们冷司马是河内望冷家的公子,四世名门呐!”田秀才如今说起冷山,已经毫不掩饰语气里的崇拜,“他原本可以靠着家族的影响顺利出仕做官,而且当时,他也考上了太学名列第一,当时在京城的贵胄子弟中独领风骚,最后却来从军了,你说是不是能人都这样,喜欢出人意料?” 顾柔愣了愣,表情不屑,心中不甘道:“可能是他这个人脾气不好,所以没朋友,官场上吃不开才来当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