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不带这样厚脸皮狡辩的,顾柔赌气地把书本摊到他面前,要他自己看原文,证据确凿,无从抵赖。 国师别着眼睛,钱鹏月写得糟粕,他才懒得过眼,只接过来丢一边,把自己方才记的那张纸抽出压在上头,一个字一个字给她释义道: “没错啊,高霞孤映,明月独举。因为你读了一整天的书,连正眼都没看过你的夫主一下子,所以天上的那些余霞啊,明月啊,都变成孤零零形单影只的了,很凄凉的,这在道家里头叫做境由心生,说的就是你遇上什么人,心中装着什么事,看到的便是怎样一番景。有甚么不对。” 说罢俊眸一掠,还理直气壮地看了她一眼。 顾柔原本生着气,听着听着,脸上不由得微微泛红,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什么谬论!被他东拉西扯,竟然又圆了一大堆,还变成了她的错处了是不是? 她俏脸涨红,气鼓鼓地盯着他瞧了一阵,见他一脸挺有道理的模样,忍不住凑过去,“啵”地一声在他颊上亲了个响。 “这下景好看了没有?”她道。 他点头,颇似几分玩味道:“嗯——这下便是‘倦鸟归巢,凤凰于飞’了。”说罢低下头,在她额上落了一个轻柔的回吻。 两人相依相偎时,忽然屋外响起宝珠声音来:“大宗师,冷司马求见。” 国师同小姑娘正温存,忽然被打断这么一遭,心里头自有些不痛快——这个冷山,方才叫他进来看他不看,这会倒后悔了?好巧不巧非赶在这时候,他对顾柔道:“我出去看一看,你先歇会。”顾柔道:“我也想见冷司马,长久没见白鸟营的弟兄,想请他带个好呢。”国师道:“我领他进来,你不用动,免得出去受风。”便匆匆随宝珠去了。 冷山双手叉在背后望天,他比方才少穿了一件罩衣,像是回去以后刚刚坐定,却又没有来得及重新换上衣服便匆匆赶来。在他头上,远方的天空正飘过来黯淡的阴云,空气变得潮湿,似乎酝酿着一场积雨。 国师来到他身后,轻轻咳嗽一声。 冷山连忙转身行礼。 “末将有事禀告。”未等国师开口,冷山面色似被焦虑所笼罩,从袖中取出刚刚接到的斥候信件,双手呈交给国师。 白鸟营各地的斥候相互传递信息时,会在信笺上做出只有内部互相能够辨认的标记,来表示情报的重要程度,这封信笺上的标注,则显示出它的内容十万火急。从冷山那少有动容的神色来看,也似乎预兆着什么。 国师拆开信笺,平和的神色也不由得渐渐阴沉。 随着云南各地捷报频传,远在千里之外的洛阳,天子之都,朝廷内部却发生着一场巨变。 老皇帝身患疾病沉疴已久,早已体力不支,又兼贪恋后宫美色,身体每况愈下,终于走到油尽灯枯之境。就在十天前,一个浓雾满布洛阳的清晨,他驾崩了。 皇帝驾崩,留下遗诏传位太子,着国师慕容情和太尉云晟二臣辅政。然而,这份遗诏并未来得及昭告天下,二皇子听知父皇病危的消息,便立即以进宫探视为名,发动了宫变,率领亲兵闯入皇宫同宫卫激烈厮杀,那日双方从早晨交战到正午,最后以太尉云晟率兵赶到救援而结束这场逼宫恶斗。 云晟帮助新帝平息叛乱,又是辅政大臣,又是新帝的舅父,自然加倍得到新帝倚重。新帝将肃清叛贼余孽的任务交给他,云晟又乘机以此为名,在朝中大肆排除异己,给对手罗织罪名,以与二皇子有勾连共谋之罪处死了不少官员。 然而,这些人在云晟眼中,只不过是开局前菜而已,在他心目中最大的敌人,无疑便是身居国师之位的慕容情。他借着清君侧之名上位把持了朝中兵权,便立刻召集幕僚,构陷二皇子跟国师里应外合勾连,说手握二十万大军的国师已经占领云南,将要拥兵自立。 然而,以国师在朝中的威望,此言在廷议上一提出,便激起剧烈反响,立即有许多官员出列班次,反驳云晟的意见。 云晟不慌不忙,将这些出来反对过他的官员名字一一在心中默记,而后跳出班次,轻撩衣袍,朝着皇帝跪下一拜,起身道: “前天夜晚,天空闪过异光,陛下可都听说了?当日老臣夜观天象,见荧惑犯紫薇,帝星微微欲坠!当时老臣便知,此乃大不祥之兆,只怕朝中要有重臣谋反。然老臣心中惊异,却不敢妄下断言,于是未曾立即禀明陛下,而后的一日,朝廷便接到慕容情在云南自立为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