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一切他自以为是筑起的高墙堡垒。 而后他终究一败涂地,对她俯首称臣。 可这又怎能算作失败。 他得她作妇。伴他们的小儿一日日成长,听他读书时,小儿会用一双小脚来同阿耶游戏。 他一日日发现她的精彩,发现自己的狭隘,而后对她生怜,生起更多的爱意。 或许男人对女子生出的怜惜才是世间最锋锐无痕的夺命刀。 更甚于爱。 元承晚怔怔望着他目中的痛苦之色。 她忆起了许多往事。 是裴时行曾多次参奏她有违礼法,同玉京楼的郎君达旦宴乐;是那日他自她的沉默中自己揣摩出了教她学会那句话的人,是那个宣阗小郎。 重要的是,他竟然知晓这个小郎的存在。 所有的一切迷雾终究拨云见日,秋日的水渐渐枯落下去,露出石上的斑驳印迹。 也终究串连起并不算隐晦的脉络。 “裴时行,你自很早以前,便对我生情?” “是啊。”裴时行对她微笑,“臣自很早以前,便开始觊觎殿下,不知悔改。” 元承晚一时沉默下去。 可哪怕他此刻被她跨.压于身.下,裴时行也终究是那个心怀不轨,多智明悟的裴时行。 他眸中的痛色在她的沉默中渐渐褪去。 却越发清亮,如得甘霖。 甚至在唇畔勾出了如少年郎一般干净的笑意。 “狸狸,” 可他的话音仍狡猾地保留了方才的哽咽。 “你对我,就没有过半分心动吗,你就一点也不爱我吗?” “我有。” 这并无什么需要避讳的。 她承认,自己的确对着裴时行生出了情。 可是若这情会成为束缚、操纵她的绳网,那她宁愿不要。 没有情的元承晚不会有任何亏损。 但是失去自我,一味委曲求全,将自己奉献给一个男人的元承晚。 她是面目全非的。 “你说的不错,本宫的确对你生了情。” 窗外的霞光披映进来,裴时行眼中破碎的泪光此刻折出她的千般风姿。 每一处都令他痴迷无比,却又激起他血液里沸腾的征服欲。 “那么,你并非世人眼中纨绔不堪,一味退避的女子;我也不是什么温谨君子,更瞧不上所谓柔顺依人的女子。 “元承晚,从始至终,我要的只有你。” 他以为自己对她已是痴迷无比,再无法更多一分。 却又在下一刻因她的野心而愈发欣赏这女子。 原来爱一个人,连她的野心都是耀眼的: “你不是说自己不甘受制于人,不甘此身被一男子掌握,那我告诉你,元承晚,只有我裴时行配站在你身边,与你并肩。” “无论是庙堂殿陛还是上断头台,都只能是我陪着你。” 元承晚眼中的兴味与笑意同他眼中的光彩一般浓厚。 裴时行继续道:“我们才该是世间最相配的一对男女。” 他终于起身,却半分不放松自己横于她腰间的桎梏。 男子挺拔的鼻轻轻蹭着怀中的女子。 呼吸同他密密落下的吻一般,絮絮紊乱。 她感觉到二人的眼睫交覆过彼此。 “你不温柔,我也看不上温柔;你说你不喜欢小意柔顺,我也不耐烦一个事事顺从的女子;你为人刚直……” 而我恰恰喜欢驯服你身上的刚直。 哪怕终此一生,你我都注定无法驯服彼此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