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无法参加今日的宴会[3]。 另外还有一位贵客——衍圣公弟子源西河。现任第五十八代衍圣公孔彦缙自永乐八年(1410年)便袭封衍圣公,而今年事已高,独生爱子孔承庆又已病逝,长孙孔宏绪才只有几岁,便命最得意的弟子源西河长驻京师衍圣公府,专事应付处理朝廷事务。 衍圣公府比邻国丈孙忠府邸,源西河没事的时候,常常去找孙国丈饮酒聊天。而土木堡之变后,孙忠亦经历着巨大的失意。尤其外孙朱祁镇成了太上皇、曾外孙朱见深不再是太子后,常有校尉上门滋事,设法盘剥孙府财物。源西河每每见到,均挺身而出,厉声呵斥对方。他是衍圣公在京师的代表,连皇帝都礼让三分,校尉也不得不就此退去。孙忠很是感慨,时常戏称自己是落魄的太上国丈。 丘濬在国子监就读多年,这次能高中进士,最感激前后两位国子监祭酒——李时勉和萧镃。尤其是李时勉,在被大宦官王振戴枷示众后,便主动辞官回乡,然依旧不忘写信勉励昔日学生。其人已在土木堡之变后不久因伤痛国事而过世,丘濬追忆其音容笑貌,时常感怀涕泣。他也格外感激当年仗义营救恩师的国丈孙忠,时常上门拜访探视,如此倒与源西河相熟起来,结为了好友。而今孙忠病重,不能亲身来金桂楼向丘濬道贺,源西河便身兼两种身份出席,同时代表他自己和孙忠,还携带了两份礼物。 吴珊瑚兄长吴瑾已袭封恭顺侯。他提前到了金桂楼,早已安排妥当。只出了一点儿小意外,丘濬定的包厅刚好在司礼监太监王瑶隔壁,吴瑾因小事跟王瑶手下争了几句,但王瑶到后,认出了吴瑾,另一名大宦官京营监军曹吉祥又与吴瑾同在京营为官,算是同僚,双方各让一步,也就算了。 丘濬见宾客差不多已经到齐,便请诸人就座。杨集笑道:“不等新娘子了吗?”丘濬道:“珊瑚说了,让我们先开席,不必等她和珠娘。” 话音刚落,便听到门前有人哈哈笑道:“可算是赶上了。”却是杨埙到了。 朱骥登时大喜,忙上前握住好友双手,问道:“杨兄何时从苏州回来的?” 杨埙笑道:“刚刚。我听说丘兄金榜题名,今日在金桂楼摆宴庆贺,便不请自来了。” 丘濬忙道:“杨匠官大驾光临,正求之不得。今日珊瑚还念叨过,说要是杨匠官和苏娘都在京师就好了。” 杨埙道:“珊瑚娘子和苏台交情好,互相念叨是正常的。但珊瑚娘子念叨我,一定是想请我给她新房刷漆吧?” 众人见他说得风趣,均笑了起来。 朱骥问道:“苏娘可还好?”杨埙笑道:“她很好,刚刚又生了个大胖小子。” 众人闻言,忙齐声道贺。 源西河笑道:“既是如此,杨匠官膝下已有一子一女,儿女双全,还舍得离开娇妻爱儿吗?” 杨埙摇头道:“没办法,谁叫我是匠户呢?朝廷连下了两道诏书,命我必须尽快赶回京师,不然以抗旨论处。” 吴瑾道:“朝廷急召杨匠官回朝,应该是为修缮太庙一事。” 杨埙笑道:“公事回头再说,喝酒要紧。” 林鹗笑道:“杨匠官,你脸上多了这道伤疤,非但不难看,还平添了几分英武之气。” 杨埙笑道:“多谢林御史褒奖,我妻子苏台也这么说。我在苏州跟人口角,旁人一见我脸上刀疤,便立即吓得退让三分。每每与人争执获胜,我便格外感谢当年那坏人朱公子在我脸上来了这么一刀。” 众人闻言,无不哈哈大笑。丘濬请杨埙入席坐下,便命开席。 金桂楼之所以声名在外,主要是菜式精致,都做成了花样。菜名也取得风雅吉利,比如“花好月圆”“大展宏图”之类,是以格外为士人所喜。众人知道吴珊瑚是蒙古女子,不拘礼法,也不等她,先自开席畅饮。 酒过三巡,不免又议及时势来。众人因朱骥在锦衣卫任职,不便提及目下京城热议的复储一事,只谈瓦剌新可汗,即前瓦剌太师也先。 此前瓦剌内部三大首领太师也先、可汗脱脱不花、阿剌知院纷争不断,尤以也先与脱脱不花矛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