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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


进了监狱。

    当年阮浪、王瑶金刀案时,商辂曾劝景帝道:“卢忠病风,无足信,不宜听妄言,伤大伦。”明景帝朱祁钰这才没有继续追究。明景帝病重时,群臣预备复立太子,推举商辂执笔写《复储疏》。商辂写道:“陛下是宣宗章皇帝之子,当立章皇帝子孙。”“陛下”是指景帝朱祁钰,“章皇帝子孙”则是指沂王朱见深。闻者无不感动。这就是在夺门之变发生前写成的那封奏疏,因为当时已经日落西山,所以没有送入大内,而在当天晚上就发生了夺门之变。

    商辂下狱后,上书自诉,说自己主张立沂王朱见深为太子,并没有谋立襄王世子,有他所拟的《复储疏》为证。《复储疏》当时收在礼部,一验便知分晓。

    明英宗朱祁镇本来器重商辂,便命人取来《复储疏》,结果读后勃然大怒,说商辂舞文弄墨,不直接提沂王,而称“当立章皇帝子孙”,是为取巧。

    此刻,商辂性命已是命悬一线。司礼监宦官兴安正好在侧,不顾自己已经失宠,在一旁抗辩道:“商辂没有取巧,取巧的是徐有贞!陛下是否还记得,正是这个徐有贞当年倡议南迁。倘若南迁,不知道将陛下置于何地。”

    朱祁镇听了这话,默然许久,脸色总算缓和了下来,之后只将商辂削职为民。

    商辂能保住性命,与兴安在明英宗面前的据理力争有很大关系。而后来朱祁镇评议有功之臣,石亨等人都加官进爵,只给徐有贞加官,但没有进爵,可见当时兴安的一番话对英宗有相当大的触动。

    兴安与金英在永乐年间一道入宫,但金英在宣德、正统两朝权势熏天,兴安远远不及。后明景帝朱祁钰欲立己子为太子,金英没有明确赞同,兴安则前后奔走,出了大力,由此成为明景帝心腹,并一举超越了金英的地位。明英宗复辟时,金英早已过世,朱祁镇虽然杀了景帝众多心腹宦官,却还是放过了兴安,只将其免职。兴安不久即病卒。

    受冤而死的还有都督范广。范广,辽东人,嗣世职为宁远卫指挥佥事,性刚果,精骑射,骁勇绝伦。正统十四年(1449年)积功迁至辽东都指挥佥事。土木堡之变后,迁都督佥事,充左副总兵。也先入犯京师,范广奉命守德胜门,跃马陷阵,身先士卒,击退也先,以功迁都督同知。史载范广“每临阵,身先士卒,未尝败衄。一时诸将尽出其下,最为于谦所信任,以故为侪辈所忌”。范广对石亨的嚣张跋扈一向不满,二人早有矛盾。夺门之变的主谋之一张軏也与范广素来不合。石亨和张軏便挟怨报复,诬蔑范广附于于谦,谋立外藩,遂逮捕入狱,于天顺元年(1457年)二月初九被磔于市。

    范广死后,儿子范升充军广西,妻女被赐予士兵,备受凌辱。范氏一门遭遇之惨,下不于靖难之役后忠于建文帝朱允炆的方孝孺等人。

    张軏还趁机揭发了自己痛恨的杨俊。杨俊是名将杨洪次子,守永宁、怀来的时候,命手下将士不要轻易开门接纳明英宗。明英宗回到北京的时候,杨俊则说,“是将为祸本”。结果被张軏揭发,下锦衣卫诏狱死。

    功名富贵若常在,汉水亦应西北流。巧合的是,张軏虽然因参与夺门之变立有大功而被封侯,荣华富贵并没有享得长久。事隔清算不久,张軏便得了暴疾,晚上无法入睡,痛苦了一个多月,终于死去。时人相信因果报应,认为这是范广、杨俊向张軏索命所致。

    还有一些大臣也因为明英宗复位而遭殃,比如土木堡之变后在大殿上率先殴打王振党羽锦衣卫指挥马顺的王竑。王竑此时已经是左副都御史,先是被降为浙江参政,后又削官为民,送江夏管制。这一方面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老理,另一方面,也侧面表达了明英宗依旧不忘王振的复杂心理[4]。

    何文渊,由进士擢湖广道监察御史,历任刑部右侍郎、吏部左侍郎、吏部尚书等职。明英宗朱祁镇复位后,何文渊因为当年赞成景帝改立太子,还说了“父有天下传于子”的话,知道朱祁镇一定不会放过自己,惧而自杀。

    而那位第一次被派去瓦剌迎接明英宗朱祁镇的李实,因为当年在漠北当面斥责朱祁镇用人不当、导致土木堡之败,明英宗复辟后,以李实所著《北使录》多虚诞将其从理院事除名。天顺七年(1463年)九月,李实因微过被逮捕入狱,后经人营救,被释放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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