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来了?” 今日她可是要让母亲见一见阿夕,落实她的身份的,如今圣上竟然也赶在这个时候来了,真不知该说是巧还是不巧? 颜朝闻言微微一惊,同身侧的盛承宣稍微交换了个眼神。 盛承宣几乎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略一思考,朝她微不可见的先摇了摇头,再点了点头。 两人情意互通,见他如此,颜朝也立时做下了决定。 “我来是有些事情要和母亲说,药碗给我,我端过去吧。”颜朝朝孟嬷嬷说。 “这……” 孟嬷嬷下意识的看了旁边的阿夕一眼,又观颜朝因为自己的迟疑面色有些不虞,这才陪着笑脸把药碗端过去。 “劳烦郡主了。” “嗯。” 颜朝不欲与她多言,见盛承宣替她接过碗,带着两人步子不停的朝着主屋那边去了。 留下孟嬷嬷面上带着有些愣怔的神色。 那位姑娘的一双眼睛,总觉得有些熟悉,像是在哪儿见过。 长怀院主屋,一如昨日那般满室药香。秦嬷嬷候在一旁,低眉敛目神情温顺。 一身锦衣暗纹常服的中年男人坐在床边,他的面容有些端方温和,五官依稀能辨认出年轻时的俊秀,通身气度不凡。 公冶仪今日未卧在床中,而是斜斜地靠在窗边的一张美人榻上,眉眼间有些倦色。 “圣上怎么来了?” 公冶修望着妹妹依旧明艳的脸上肉眼可见的病容,微微叹了口气。 “朕听说太医院院正说你近日身子不太好,过来看看你。” 自从颜正卿死后,阿仪未再唤过他一声兄长。他自觉心中对妹夫有愧,更对这个一母同胞的妹妹愧疚,所以平日里总是尽可能的补偿她,奈何兄妹关系却并不是那些俗物能弥补得了的。 “裴院正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些,圣上国事繁忙,我却只是风寒而已,哪里需要惊动圣上?” 公冶仪面上勾起一抹冷笑,即使难掩病色,却仍旧风华不减。 “阿仪,你是否还在怪我当初同意颜正卿自请大将军一职?”公冶修不再自称“朕”。 “故人已逝,现在再谈论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公冶仪听见已故夫君的名字,冷冷地打断他的话。 “好好好。”公冶修连忙应着,“我们不谈论他,你还记得夕儿吗?当年之事事发突然,我私下也一直派出人在找她,近日似乎有了些眉目,若是真的找到她了,你如今尚在病中,如何能照顾的了她?” 公冶修不是在敷衍她,他手底下的人确实查到了点东西,虽未明确颜夕是否还活在人世,但是此刻他也需得以这一个借口拖出妹妹。 “夕儿?”公冶仪面色动容,口中低喃了一声,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情绪之中。 她那般乖巧可爱,酷似她父亲的女儿,真的还找的回来吗? “郡主?郡马爷?”门外传来总管太监常福的声音,打断了屋中兄妹两人的谈话。 颜朝的声音紧接着响了起来:“常总管,我知道圣上也在里面,不过现在,我有些急事要找单独找母亲聊聊。” 公冶仪稍稍回了回神,朝门外扬声淡淡道:“常总管,叫朝儿和盛承宣进来吧。” 比起面对这个让自己心绪复杂的兄长,她还是更愿意面对自己的女儿。 见她不愿再谈下去,公冶修只好叹息一声,从座位中站了起来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