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资,就是医生,你都当不了了吧?” 他说的一点没错。我抬眼,冷冷地睨着他。 辛海坦荡荡地与我对视。 最终我还是败下阵,同意每个月给他三千。 我耳根清净了六个月,以为这件事到此结束,想不到我还是低估了辛海的贪婪,他很快就提出要加钱,不然第二天就把我手术台上动手脚的恶行公之于众,我气得咬牙切齿,但没有办法。 …… 小盐巴问:“所以,你还是给他了,是吗?” “我只好先稳住他了。”乔辉讲述的时候,说自己当时气极,此刻的表情却是平淡的,还有些得意:“不过,这钱也不是那么好拿的。” …… 做了近十年的医生,什么三教九流的人没见过?我也结识了不少“不同来源”的人,比如,卖粉的。 粉这种东西,一旦沾上,就没办法回头了,可惜辛海这厮老奸巨猾,压根不往圈套里钻,他没染上毒瘾,我又换了一种方法,让他沾了赌瘾,这次成功了,这家伙把这几年我和冯智森给的钱,统统砸进了赌场里,辛海再来问我要钱时,脸孔已经没有了原本的自信,满是焦灼,皮肤暗黄,甚至起了皱纹,像只藏匿在阴暗洞穴中的老鼠。 我告诉他,我可以帮忙推迟赌债的期限,辛海抓着我的手求道,他并不是因为钱的事来求救,而是他两手空空,赌场的人已经不准他进去了,这对上瘾的人来说,比没钱还要难受。 我暗暗冷笑,他这副丑态早在我掌握之中,假意为难,看他急得抓耳挠腮,才勉强答应了,辛海感激涕零,跟先前精明的模样判若两人。 …… “你故意让他沉迷赌博,借机毁了他。”小盐巴恍然大悟。 乔辉抬眸,淡淡说道:“要不是他频繁来找麻烦,我也没打算对付他。” 说完,他跌跌撞撞地起身:“我们现在算掉队了吧?一直站在原地说话真的没关系吗?” 小盐巴道:“你还没说,你为什么要来清玉雪山呢。” 乔辉斜了他一眼,沉默了一会,才道:“我不知道冯智森和辛海怎么想的,两个月前,我后背上长了一颗拇指大小的肉瘤,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直到几天前,我背上的肉瘤已经达到数十个,他们逐渐长成了人脸的形状,有了眼睛,鼻子,嘴巴,可以互相开口说话。” “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乔辉握紧拳头,表情显得十分不适,像在极力克制着:“没,什么都说,含含糊糊,小声议论,我听不清楚,但是,我能感觉到他们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洗澡的时候我都不敢照镜子,生怕看见这十个鬼东西,本来我想找点辟邪的玩意,路上碰见了潘老,他说我命中有劫,必须去一趟清玉雪山,不然肉瘤越长越大,过不了多久,就能延伸至全身,直到死亡——” 原来,乔辉表面平静如水,实际内心颇受煎熬,已经到崩溃边缘。 “之后,我跟冯智森出去喝酒时提起过,他就建议带辛海一起去,干脆路上结果了他,一了百了,也不用再过上胆战心惊的日子了,我嘲笑他都做上总经理了,思想怎么还那么天真,辛海要真是个蠢货,也不会像今天那样把我们俩耍得团团转了,冯智森却露出一抹奸笑,他说,辛海有不得不去的理由,他的后背上,长出一个巴掌大的肉瘤,这个时候,估计正郁闷着呢。” 小盐巴疑惑地问:“冯智森是怎么知道辛海的身上长了肉瘤的?” 乔辉耸了耸肩:“我哪能问那么清楚,反正我们约好了在雪山里,把他了结了。” 小盐巴点头:“所以,昨天晚上,你借找方琳茹的机会,接近辛海,趁机把他杀死——” “昨天晚上?”乔辉先是一愣,紧接着嘲讽地笑了笑:“我是有这个想法,可惜外面漆黑一片,转了一圈,根本没看到他,就先回来了。” 这下轮到小盐巴愣住了。 “不是说,是你杀了辛海吗?” “对啊。”乔辉畏惧地看了眼白盼手里的那把手术刀,道:“今天早上,不知不觉,我就跟你们走散了,只剩下辛海和我俩人,冯智森和金冉冉他们也不知所踪,我想,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现在不动手,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便顾不上那么多,下了狠心要取同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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