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徽大胆谋逆,犯上作乱,暗杀皇帝,论罪当诛九族,就地处死!” 宇文铎开始口吐白沫:“虫子……虫子,不能……死……” 寿宴彻底乱套,萧复面无表情地坐着,将刚送上来的毒酒,慢慢洒在了地上。 宇文铎睁着眼咽气了。 死得不明不白。 死前还挨了一巴掌。 宦官吓得崩溃,坐在地上:“陛下……” 唐孟扬这个瞎子哭得最伤心,好像死了爹一样:“陛下啊!” 一通哭丧的声音里,黄指挥使很快拿下徐阁老,太后满脸是泪:“皇儿!我的皇儿!” 萧太后颤抖着说:“把他杀了,杀了!” 黄指挥使也是一脸怔忪,可头脑还是清醒的:“太后,此事定有蹊跷,先拷打查明真相再斩首也不迟。” “黄指挥使,你连太后的话都不听了么?”萧复慢慢起身,走到萧太后身旁蹲身。 宇文铎死去的眼睛还残留着惊恐,就那么直直地盯着萧复。 萧复嘴唇冰冷地翘出一个弧度:“长姐,此事便交由我来处置,如何?” “萧复……好,”萧太后趴在儿子未寒的尸骨上,“此事,你全权处置。” “黄指挥使,听见了么?”萧复起身,抽出一把绣春刀,刀身泛着冷森的光。 黄指挥使知道这事儿和萧复脱不开关系,徐阁老不能死,死了就死无对证了,他羁押着徐徽,将他揽在背后:“我黄典效忠的是皇帝,不是你这狗贼!” “你倒是忠心耿耿,和这弑君的逆贼,是一伙的?”萧复提着刀朝他走去,步伐缓慢且沉重。 庞襄本来都跑了,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 看见那个绯红衣袍的定北侯,像个阎王似的,手起刀落,把徐阁老的脑袋砍了下来,血龇了他一脸,他还在笑! “变态啊!”庞襄搀扶着老爹,“爹,我们快走!” “不能走!不能走啊,陛下啊!”庞大人失声恸哭。 四周上百锦衣卫,被萧复这手给震到了,好……快的身法。定北侯这身武功,在江湖恐怕也是数一数二。 萧复若无其事地一手提着绣春刀:“太后懿旨不管用,那这虎符呢。” 太上皇退位之时,始终没有交出来的东西,也是宇文铎这皇位坐得不稳的原因之一。 居然在萧复手里! 黄指挥使瞳孔紧缩,看着萧复掏出来的黑色虎符。 是虎符不假…… 虎符在手,可号令千军万马! 怎会,怎么会落在他手里! 见虎符如见圣上,黄指挥使膝盖一弯,闷声跪了下去。 朝臣没有走远,还有许多不敢走的,见状闻言,也跪了下去,埋头不敢吭声。 众人心里霎时只有一个念头。 萧复想坐龙椅,他要夺取皇位!这江山,已改朝换代,要姓萧了…… 岂知萧复对这皇位没有半点兴趣。 “皇上驾崩,本侯作为皇上的舅舅,心中哀痛不已,”萧复哭不出来,头也不回地问,“梁公公,陛下可曾立过遗诏?四位皇子,立谁做储君?” “不……不曾,只前些天,写过密旨。老奴这就去拿密旨!” 这密旨很简单,就是痛批了徐党恶行,徐党的枝枝蔓蔓,全部革职处理,后代不予为官。 吏部尚书是个胆大的:“陛下没有立储,这天下……国不可一日无君啊!否则必将天下大乱啊。” “陛下驾崩,立储一事,自当由太后定夺。” 皇帝刚死,一群有事业心的老臣,只关心立储的事。 “二皇子是慧贵妃所出……”慧贵妃已经被打入冷宫,褫夺了封号,喊慧贵妃,未免不妥。礼部尚书便改了口道:“徐氏,罪臣之女,二皇子自然不能做储君。” “自古以来,都是立嫡长子为储君,微臣觉得,大皇子最为合适。三皇子四皇子尚且年幼,恐怕还要太后垂帘听政。” “大皇子,也才堪堪九岁啊……” “够了,够了,”萧太后彻底听不下去了,抬起头时脸色都是灰白的,眼神无光道,“皇帝适才刚刚驾崩,这些琐事,押后再议!众卿家听旨,哀家封定北侯萧复为摄政王,代哀家柄国执政!管理朝纲!” 萧复掀起绯袍,跪了下去:“臣萧复,领旨。” 朝臣对视一眼,纷纷跪下,异口同声道:“臣等,谨遵太后懿旨。” 黄指挥使抬起了头,盯紧着跪在血泊里的萧复。 他跪得背脊挺直,下颌坚毅,衣裳红得刺目。 皇帝驾崩,琐事颇多,庞大人身为礼部尚书,最是头大,不时地偷瞥一眼萧复,知道他性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