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阁老是内阁的次辅,又人老成精,他说的急事必定真是十万火急。 谢怀章便准了他的请见。 容辞见状想先回避,却被谢怀章按住了:“无妨,卑不抑尊,你是皇后,没有给臣子让位的道理,在此旁听就是了。” 因此等杜阁老进来时,见到正殿中不只有皇帝,还有刚刚被册封不到半个月的中宫。 他在心里为难了只一瞬间就放下了犹豫,面不改色的向帝后行了礼,被叫起之后却没有动,拖着已经有些老迈的身子跪伏在地上。 “老臣前来请罪,请陛下治臣之罪。” 谢怀章的眼神一动,问:“卿何罪之有?” 杜阁老下颌紧绷,看得出来内心并不平静,但还是硬着头皮照实说了:“敢问陛下,前一阵子太子殿下有恙,是否当真是因为一种叫做‘赤樱岩’的药石?” 知道赤樱岩的事并不奇怪,毕竟当初为了救皇太子的命,大梁上下广贴告示求访民间名医,后来太子果然痊愈,人多口杂,其实很多有门路的人都知道太子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但是偏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事,肯定也别有深意。 这件案子一波三折,揪出的竟然都是真凶的障眼法,那人便如同毒蛇一般时时觊觎着那个幼小的孩童。 容辞为了不给谢怀章压力,面上从没有表现的太过焦急,但其实每每想到这事儿都如鲠在喉,早就有些按耐不住了。 她听了杜阁老这似是带着深意的话,心中就像是火上泼了一层滚油一般,忍不住先开了口: “大人,您先把话说清楚。” 皇后的急切让杜阁老略微差异,他已经无暇顾及其他,一咬牙就顺势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臣的孙女......” * 承庆宫。 微微的檀香弥漫,室内装饰十分朴素,丝丝缕缕的烟雾环绕在空气中。 德妃坐在窗前临帖,但是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攥住一般,既痛且慌,手下本来捏的稳稳的毛笔也开始抖个不停。 身旁的大宫女见状端了一杯茶来:“娘娘是不是累了,快歇歇吧,这字什么时候练都成,何苦逼的自己这么紧呢。” 德妃扶着她的手坐在了一旁,抚着胸口道:“不是累,就是觉得心神不宁,像是要出什么事一样。” “能有什么......”那宫人脸色一变,凑到德妃耳边低声道:“娘娘,今日立政殿请安,余才人不在......” 德妃闭上眼,长出了一口气:“别提这事了,不管怎么样,都与咱们无关。” 这时,殿外突然一阵声响,德妃的眼睛骤然张开,凌厉的向门口看去。 也就是眨眼的功夫,数名禁卫不顾门口宫人们的阻拦强行把门打开冲了进来。 大宫女脸色难看的伸手去推挡:“放肆,这里是德妃娘娘的住所,你们怎么敢如此无礼?!” 德妃挥手示意她退开,起身定定的看着为首的禁卫。 那人微微一笑,也不在意德妃那看似镇定实则阴沉无比的眼神,将一道金册高举:“承庆宫娘娘,陛下手谕,请您跟我们走一趟吧”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就快要完结了,已经定好了几个要写的番外,你们如果有特别想看的就提一下,要是我有灵感的话可以添上一两个,有点舍不得,爱你们。 * 第124章 晋江晋独发; 如果说吕昭仪和余才人被抓是悄无声息的,那么德妃却绝非如此。 皇帝心中对这三人的罪行轻重、谁主谁次十分清楚,抓吕昭仪时为了怕走漏风声,打草惊蛇,是命司礼监悄悄行事,一丝风声也没有透出来,到了余才人时,虽没有刻意封锁消息但也没有大张旗鼓。 但德妃这次刑拘的负责人却不是处理阴司事务的内廷衙门,而是派了禁卫光明正大的拘捕。 德妃不同于之前两个人,她是妃嫔中位分最高者,又做了数年实际意义上的后宫之主,这真是轩然大波,连朝堂中都为之悚然,更别说与此关系密切的后廷了。. 妃子们纷纷惶恐,生怕是新上任的皇后在对着旧人发难,一出手针对的就是唯一的妃位,若真是这样,那她们不更是砧板上的鱼肉了么? 宋婕妤惶惶不安:“连德妃都能随意摆弄M.bJzjNF.cOm